两人说着话儿,见有礼只管呆呆的坐着,小朵便问他怎么回事。
有礼便把才刚那两个婆子来求他救命的事说了。
小朵和花明月也听怔了。
半晌,小朵方才应道:“救人一命原是好事,可若要你去接生,他婆家和相公必是不肯的,也是无可如何了。”
“你不是教过那个接生婆么,难道她没学会?”花明月道。
“有些东西是能教的,有些便就不能,再说接生婆未必有我这样的力气,你没瞧朵儿的肚皮都被我摁的青紫么。”有礼叹口气。
“可惜了两条命,若是跟我一样,怕是大小都保不住。”小朵也跟着叹息道。
她这话音未落,只听院子里传来吵吵嚷嚷之声。
有礼走下去瞧看,却是一对老年夫妇加四五个丫鬟婆子小厮一齐闯将进来。
有礼正要问他们何事前来。
只见那一对老年夫妇携手一齐跪倒在他跟前,便磕起头来。
有礼忙伸手相扶。
两人只是不肯起来,口呼救命。
这救命正喊的有礼莫名其妙,只见旁边一个婆子开口道:“小神医,这是我家主人人称王员外和主母王氏,大奶奶亲爹娘,求小神医救命则个。”
“老人家快快请起。”有礼扶起他们,让锄药去拿药匣子,准备随他们出诊。
未及出门,只见又有两个男人走进来,一位年纪长大的男人一脸怒气,伸手指着那一对老年夫妇道:“好一对糊涂虫!妇人生产之事,自古以为都是产婆接生,不曾听闻要男人进去的,哪怕是大夫也是闻所未闻!你们若执意如此,那现在就把闺女搬将回去,我已经让犬子写下休书,从此一刀两断!我们周家丢不起这个人!”
“人命关天,亲家你能不能通融通融,不为小女着想,难道也不想想未出世的孙子么?若是一尸两命,两家都不好过。”王员外朝那周财主作个辑,恳求道。
“笑话!女人生孩子从来都听天由命,再怎么也不能失了妇节,让除了相公以外的男人看见!成何体统!不消再说,若你们执意而为,就收下这休书,从此两讫!”周财主将一纸休书自袖中掷出来,怒道。拉着儿子便走。
王员外要追过去,被老妻王氏扯住袖子。
王氏弯腰拾起休书,往袖子里一塞,吩咐身边的婆子:“老刘,带几个人去周家把人抬出来,顺便把小小姐也接着,回家去,这门亲我不结了!宁肯养他们母子一辈子。”
那婆子闻言,招呼身边的人急匆匆便走。
王氏转身朝有礼施个礼,道:“劳烦小神医随我回家,救我儿一命。”
有礼驻在原地没动,一时犹豫。
王氏便拉着王员外复又跪下,哭道:“小神医,老身知道已经耽搁了一夜,孩子是死是活尚不知道,不管能不能救得,都请小神医移步,是老身的错,不该听那一家子糊涂虫瞎搅和,哪有什么比孩子的命还重要的。求小神医救命。”
王员外跟着也求道:“小神医,不管坊间如何闲话,小老儿夫妇绝不会对小神医有半句闲言,还请小神医救小女一命。”
此时,花明月和小花小玲她们已经走出来看个究竟,听这老夫妇说的可怜,花明月便上前拽拽有礼的衣袖,悄声道:“你还犹豫什么,快去救命呀!你师父也说了,医者眼里只有病患,并无男女善恶之分不是么!”
王员外夫妇跪在地上也是不断磕头。
正此时,张九黄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有礼见了他,似有了主心骨,上前施礼唤一声师父。
张九黄朝他点点头。
有礼一咬牙,伸手扶起王员外夫妇,道:“二位老人家,我随你们去就是了。”
王员外夫妇闻言,方才止哭,一起拉着他往家里奔去。
且说小朵在屋里听见院子里吵吵嚷嚷,以为有礼又是跟赵良玉等人起了争执,叫了几声百合红杏无人应,便自己下床来,打算走出来瞧瞧。
刚打开房门,只见小花自楼下上来,见状,忙上前扶住她,笑道:“你出来干什么!自坐你的月子,净跟着瞎操心。”
小朵问她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小花便把事情给她说了。
小朵回到床上坐下,这才长叹一口气:“说倒底,还是自己家的人最关心自己人。这周财主家我也听说过,不算是朱雀桥的首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所以说有钱人多是薄情寡意,根本不顾人的生死。”
“也不能这么说,我在京城的时候,听人说过这样一件事,有一位世家贵女因为患了一种皮肤病,疼不欲生,家里请大夫与她诊治,大夫因为看不到症状,故无法下花。
那家主母便商量女儿褪下衣衫与那大夫一瞧,哪知这位贵女非说什么非礼无视之类的规矩,死活不肯让大夫瞧,宁肯自己疼死。
主母无法,便待她熟睡时,请大夫过去瞧了瞧,大夫开了药保证会药到病除,主母煎了药,喜滋滋扶去给女儿喝时,发现女儿已经上吊自尽了,留下遗书说身子被陌生男人看过,已经没有活着的必要了。”小花接言说道。
“不会吧?有这种事?”小朵闻言吃惊。
小花便是一声冷笑:“堂姐,咱们都是乡下长大,男女之间虽然也避讳,可没这许多规矩,就算去了京城,也是靠自己手艺赚钱,并没有真正融进她们那个圈子里去。况你跟姐夫又是青梅竹马,姐夫也在乡间长大,没有那些所谓的规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