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朵因饭吃了有点多,便去后院溜达消食。
走到院东偏僻处,只听那假山后面传出隐隐约约的哭声儿。
随她一起来的红杏胆子小,一把揪住她的衣袖,颤声问:“少夫人,敢是个鬼吧?”
“这世上哪来的鬼,怕不是家里有谁受了委屈,躲在这里哭。”小朵笑道,走过去瞧个究竟。
果不然被她说中,正是赵良玉坐在假山后面的青石上,呜呜咽咽的哭着。
小朵上前唤了她一声夫人。
她抬头见是她,忙起身施礼。
小朵在她旁边坐下,笑道:“可是家里的人得罪了夫人,若是这样,只管告诉我,我惩治他们便是。”
赵良玉忙称没有,是她一时想到自己这些年遭遇,心中不快,故而痛哭。
“张爷爷不是救了周大保的命?夫人还想跟他继续过?”小朵笑着问道。
赵良玉沉默不语,只管哭。
“若是夫人不想过,去官府递个和离状子,判离倒也罢了。”小朵又道。
赵良玉依旧只是个哭,并不开言。
“这事总要有个了断,周大保那个人,夫人是知道的,若他就此死了倒也罢了,可现在他尚活着,如今是被打的七荦八素动不得,若是好了,见夫人这样不明不白住在这里,怕又要生事,夫人还是早些决断为妙。”
小朵见她总是不语,索性把话挑明白了说出来。
赵良玉这才拭了拭眼泪,哑声道:“少夫人只管放心,绝不再连累你们。”
小朵并不相信她的话,若她说的都是真的,自己家房产也不会被周大保夺了去。
小朵等她哭完,方又开口道:“夫人,这几天闹的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那所宅子想是周大保也住不得,因为出了这样的丑事,想必卖也卖不出去,不如你去跟他说一声,我愿意出一百两收回那房子,总比就那样闲置了强。”
赵良玉一脸懵懂无知的瞪着她,半天问一句:“我去跟他说,他能应?那么贪婪的一个人,怎么肯贱卖。”
“卖就卖,不卖就算了,他弄我们那房子本来就不光彩,一文钱也没花,如今白赚一百两怎么能叫贱卖。若他不肯,便也罢了,我已经让有礼东边江边寻了幢旧宅买下来,重新翻修搬过去。只是不舍得祖业,想赎回来就是。”小朵笑道。
赵良玉便又不言语,只管垂头坐着。
小朵心中便是暗叹,这可真是个闷嘴葫芦,一百锥子扎不出一滴血来,跟婆婆简直没法比,也难怪当年公公不肯娶她了。
正这时,只见锄药扑打扑打跑过来,笑着说少爷回来了。
小朵便命红杏陪赵良玉回屋,自己跟着锄药回来。
有礼喝有满脸红扑扑的,见了小朵,一把将她搂住,抱到床上去,亲了几口,这才放开她,在床沿上坐了,对她笑道:“今儿晚上跟张爷爷喝酒,要决定的一件大事,先跟你商量商量,若是你也准了,那我可就答应张爷爷了。”
“什么事?瞧你这样子,定是件大好事。”小朵笑道。
“可不正是件大好事,张爷爷喜欢我,非要收我做个徒弟,让我跟他学医。我原说我岁数大了,现在才学恐怕晚了,张爷爷说有志不在年高,只要我肯用心学,不出十年,必是一代名医。并且现场出了几道题目考我,竟都被我答中了,他老人家更是高兴的不得了,非要收我这个徒弟,我因想要回家跟你和爹爹商量商量,便没立马答应他。你说,你支不支持我跟张爷爷学医术?”有礼拍手笑道。
小朵闻言,怔一怔,长叹一声:“当年去青石山治你的病的时候,铁貔貅就说你是学医的材料,非要收你为徒,你死活不肯,虽然依旧叫他一声师父,却不肯跟他学医,一心要去京城考功名,哪曾想到,兜兜转转,到头来,还是要走这条路。”
“师父那是世外仙人,终日云游四海,轻易见不着人。那时候一来我是想兑现对你的誓言,二也是想若当真拜他为师,必也要四海为家,哪里能够与你长相厮守,所以才回绝了师父。现在情况自是不同,张爷爷在庆生堂坐诊,我与他学医,也不用与你分离。自然是答应的。”有礼笑道。
“你要是不怕苦,我当然支持。我可听说了,学医并非易事,要从最基本的抓药熬药背汤头歌学起,我怕你受不了这个苦,半途而废,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小朵笑道。
有礼拍拍胸脯,笑道:“你可真是小瞧你相公,我像是个做事半途而废的人么!”
“好,你是个有恒心毅力的人,定能成为一代名医,到时候你医人我医兽,咱们双剑合壁,天下无敌,做一对神仙眷侣可好?”小朵趴到他身上,笑道。
有礼见她答应了,眉开眼笑就要云找张九黄拽住:“这都什么时候了,张爷爷年老带酒之人,早该睡下了,你倒去叨扰他,明儿再去,既然要拜师,就要正儿八经的论规矩,请张爷爷吃席行拜师礼,再说了,这事总要再跟公公商量商量不是,难道我们两个私自就这么定了么?”
有礼听她说的不无道理,便答应着,自去洗漱,上床歇息,一夜恩爱不提。
次日清晨,小朵夫妇因昨天晚上闹的久了,尚卧在衾中熟睡,只听外面传来刘生家的敲门声,便敲便大声嚷嚷:“少爷,少夫人,了不得了,出大事了,你们快起来瞧瞧吧。”
有礼和小朵闻言,忙披衣起床,让她进来,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刘生家的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