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便说道:“早上跟春秀出门买糖糕回来,便听见姐姐和姨娘姊妹她们吵架,就为了一支金钗,她们互不相让,越吵越凶,一家人闹成这样,我觉得不好,不如我承认了这事,大家便都省心,也不用吵来吵去,伤了和气。”
小朵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笑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肚量,将来不可限量,不知能做到什么分数上。”
小玲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只听见说将来的事,便又说道:“前番堂姐说要教我做马医,我姐姐不许我学,她只告诉我女子无才便是德,虽然我觉得她说的好像不对,可姐姐既然这么说了,就听她的罢,若是不听,她又要恼我,实实不想看她的冷脸。”
“傻瓜,虽然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你瞧那些大家闺秀,还有那些贵夫人们,哪个不是才学八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想有个好将来,就要自己学好本领,唯有自己有了本领,别人才能高看,于自己也有益处。”有礼插言笑道。
小玲听闻,眼睛亮一亮,笑道:“姐夫肯不肯教我作画弹琴?我也想学,就是怕姐姐不同意。”
“他呀,他想教你,自己倒得会!他那画技琴艺哪敢拿出来显摆,勉强能拿起画笔认个乐谱倒罢了,你若是想学,姐给我请师父,只跟师父好好学。”小朵大笑道。
有礼便也跟着附合,笑道:“我以前是个什么样子,你大约还记得,哪里精通这些玩意儿,所以现在连官也不敢做,只好回乡来做生意。你一定要好好学,技多不压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
小玲听说他们要给自己请师父,兴奋的手舞足蹈,嘻嘻笑道:“我最爱诏良的山水画还有赵三普的琴谱,虽然现在只是勉强看得懂,可就是爱看,想着有朝一日,也能画出那样的画来,能谱出那样动听的乐曲来。”
“这孩子,有志气。前程不可限量。”有礼闻言,便也点头笑道。
商议即定,小朵便催着有礼赶紧去请师父。
“也不急在一时,总要打听着找位名师才行,否则耽误了孩子不是。”有礼笑道。
两人正在商议,只见刘生跑过来,见了他们,施个礼,笑道:“少爷,少夫人,这真正是恶有恶报,才刚那周大保又被京城来的人打了一顿,这一回打的比上回可重的多,直打的那混蛋七窍流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请的大夫回去不敢给他瞧,他家新请的仆佣无法,竟将他抬到了咱庆生堂,求张大夫给他诊治呢。”
“这些年横行八道惯了,现在终于遇到能治住他的人!看他敢嚣张不。”小朵冷笑道。
“那些人为什么打他?”有礼问道。
刘生便是笑道:“听说是调戏人家的女眷。说是人家的女眷住在庙里的禅房静修,他夜夜大开窗户,恣意调逗滋事,前天晚上便有一回,被人家家带来的护院敲了一顿,哪知还不知死,昨天晚上又大开着窗户继续挑逗,解衣带怀,嘴里胡言乱语。那家人恼了,主人领着十几个护院打进门去,将家里好一顿砸不说,还把人打了个半死不活,并且警告他马上搬离,否则一把火烧了宅子不说,还要打死他了事。
如今他也不敢在那儿住了,买来的下人见他快死了,一哄而散抢空家里的细软都跑了,他那几个姘头也卷着几样值钱的物什骂骂咧咧的各回各的书院去,只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半死不知的躺在前面厅里,亏得张大夫是个滥好人,众人皆说他是个混帐无赖,不消救他,张大夫非说什么医者父母心,在大夫眼里,只有病人,并没有好坏之分,既然人抬到他这儿,他就得救,现如今正在那儿给他施针救命呢。”
小朵心疼的一跺脚,嚷道:“打人便就打人,为何要砸家里的陈设,那可都是咱们置办的。”
有礼瞧着她,正要问她话,只见锄药笑嘻嘻走进来,朝他们夫妇施个礼起身,得意的对小朵道:“少夫人我说什么来?三日之内必定完事儿,你偏偏不信,还说没有十天半月搞不定。如今恰好三日,这事就成了!”
小朵点头笑道:“果然是个机灵鬼儿,嘱咐你的事可都注意了,别让别人认出来,倒害了自己。”
“再认不出来,我穿着周大保的衣裳,带着他的帽子,又依你的意思,有上涂了厚厚的粉,腮上涂了红胭脂,又是晚上,对着灯影儿,就是我亲娘,也认不出我来。”锄药得意笑道。
“这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小朵道,眼珠子转一转,又是轻轻一笑:“原来还打算找个中间人去找他谈,如今倒又省了一顿饭一个人情,正好那赵良玉在此,就请她去周大保谈谈,一百两银子赎回咱们的宅子,记住呀,最多一百两,,多一文钱都不给,有本事让他再住进去,这一回死不了,下回管死。”
锄药应着,转身要走。
小朵叫他回来,笑道:“小小年纪,性子倒急,急什么急,如今那周大保死活尚且不知,若是死了,便就更省了事,只管赵良玉谈就成,若是死不了再说。看张大夫手艺,真能救活了,于咱庆生堂却是件大好事,扬名立万的机会,总之两头不吃亏。”
锄药应着,垂首立到一边去。
有礼听他们说这半天,一句也听不明白,瞅着锄药的腿发半天怔,手指着他问道:“你的腿不是坏了裹着架板不能走路么?昨儿路过我还进去瞧过你,你尚不能下地来,只一宿便就好了?”
锄药只管嘻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