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亏得你平素多行善举,救护了许多猫狗,今儿才有猫儿前来救了我们一命。此事就此罢了,不许再提,听你母亲的,马上收拾东西,这就离开,咱们惹不得总还躲得起。”
小朵闻言默默,也只好随大家一起收拾起身,连夜离开。
……
因为这件事,小朵便又添了心思,前有东昌府里的一场鸿门宴,如今又来了一处送饭下毒的戏,小朵便对这些高贵的大人们产生了深深的恐惧之感。
她在乡间向来自由自在与人相处,虽说也有些小争端,最多也就是吵两句嘴,互骂两句,要不就是动手打上一架,辨明是非曲真,便也就罢了。
从未想到人与人之间竟然能虚伪至此,一面说着谦虚的话,另一面却暗下黑手。
不算是小赛姐那样的,也不曾这么凶狠过。
想想以后要与这么一帮人相处,小朵便觉得头疼。
她想跟有礼说,却又张不开嘴。
有礼的心思她最知道,一心想高中,一来是为了逝去的母亲,为种家光宗耀祖,二来也是为了她,有礼不止一次答应她,要让她享一品夫人之福。
为了这个誓言,竟连跟跟铁貔貅学医的大好机会都放弃了,她又怎么任性在这个时候跟他说,自己怕了以后的生活,也根本不想当什么一品夫人,可是留在乡间安稳度日呢!
因为有了这样的心思,这一路行来便闷闷不乐,全然没有好心情。
有礼不知其然,只以为她是被公主投毒之事吓着了,所以才无情无绪,这一路上,便越加小心奉承,千方百计逗她开心。
一进到了京城,找到马老大所说的房宅。
马老大果然没有说谎,当真是齐齐整整,搬进去便能居住。
守宅子的马家家仆早就得了主子的消息,热情洋溢的迎接他们一行人进门。
又订了前门最好的馆子给诸位接风洗尘。
闲言少叙,只说一家人安顿下来。
种守仁总觉得这是寄人篱下,心中不安稳,不顾有礼小朵一再反对,仍旧找买卖行里的朋友寻访了离国子监较近的一所宅子高价买了下来,找人重新装修之后,以待有礼开学以后好搬过去住。
令氏于这等事上,并不计较,只由他去,也并不想跟闺女一起住,成天也只在家里吃斋念佛,诸事不闻。
全儿有几个在京城任职的同窗,得知他搬了过来,都过来拜访,一连几日互相请客吃饭,倒是忙碌的很,终日不落家门。
终于闲了下来,便催着小朵,问钟姑娘的事如何。
因马老大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小朵也是一筹莫展,并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全儿便有些灰心失望,以为钟姑娘对他忘情,并不肯离他死活,便有些郁郁,当真病倒在床,成天恹恹的没有精神,令氏着急,忙着让小朵寻医问药,又叫有礼去请铁貔貅下山诊治。
有礼去了青石山,才得知师傅云游走了,不知去了何方,也不知何时能回。
令氏便越发着急,成天守在全儿床边哭哭啼啼。
小朵和有礼只管全城乱撞找好大夫,不知被人骗去多少冤枉钱去。
堪堪半个月过去,全儿的病势只增无减,眼见连饭都不能下咽,瘦成了一把骨头。
令氏如今倒是不哭了,没白没黑的跪在观音像前念经祈祷。
这一日,种婆熬了一碗参汤,小朵端过来给全儿喝。
全儿背靠着锦被坐起来,接过参汤,眼泪却直掉进碗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哥,我喂你罢,婆婆熬了一晚上,喝一点对病情有益。”小朵强忍着悲痛,对他说道。
全儿把碗递给她,双眼泛着泪,伸手自脖子上解下那半块玉佩来递给她,颤微微说道:“好妹妹,全儿能遇到娘和你,享了这几年清福,也知足了,只是有一件事放不下,就是这半块玉佩的事,我记得你曾跟我说过,这半块玉佩里说不定就有我生父的消息。哥哥怕是等不到这个消息了,只望我死以后,你若有了我生父消息,别忘了到我坟前告诉我一声,九泉之下也让我死个明白,为什么我那生父不肯要我。”
小朵要想说几句劝慰的话, 喉头堵住,一句也说不出来,只紧紧攥着那半块玉佩,也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倒是全儿反过来又安慰她道是,生死由命,无须过分悲伤。
兄妹俩个正在这儿说体己话儿,只听外面有人敲门,想是顾五去开了门,一时便喊起来,有人找主母说话儿。
小朵知令氏无心应承外人,便拭干眼泪,扶全儿躺下,手里握着那半块玉佩走出去见人。
来人是一对夫妻,见了小朵,一齐下拜口呼大恩人。
小朵只觉得他们面熟,却是记不起哪里见过,正尴尬不知如何称呼,只听那中年男人嚷一声:“种姑娘,在下是马连山呀!一家子得亏姑娘救护才有命逃出惠县,早就有心回去答谢恩人,因闺女的事未了,一直不能成行,前些日子闺女的事终于尘埃落定,我们这才启程回乡,哪知回去一打听,才知道恩人来了京城,便又星夜兼程赶回,今日才得见恩人一面。”
小朵这才记得他便是当日照顾了她第一笔的生意的马连山马老板,忙笑着将他们夫妻搀起来,笑道:“小事何足挂齿,倒劳你们夫妻惦记,快屋里叙话罢。”
马连山与夫人随小朵进屋。
顾五奉上茶来,见了昔日老主,也不由流下眼泪。
马夫人见了顾五,也是哭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