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礼闻言,便上前作辑,口中唤一声姐姐。
全儿便是叹口气, 上前来,也作一辑,正色道:“钟姑娘,在下令全这厢有礼了。”
钟灵秀忙还礼,一时气急,咳嗽了两声。
小朵忙问她觉着怎么样,搀着她走进院子里来。
令氏正往外走,见她们进来,倒是住了脚,不等小朵开口,便先自笑道:“你们在门口说的话我都听到了,钟姑娘,只管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千万别拘束。”
钟灵秀忙上前施礼。
令氏扶住她,不肯让她拜下去,因摸着她的手发热,忙关切问道:“姑娘可是病了?”说着便叫过种公来,要他去请大夫。
钟灵秀忙自己把自己病症说出来,又感谢小朵为她去买药。
“这可算什么,只管安心住下,请医抓药的事交给我们就是,谁都有个有难处的时候,不算什么事。”令氏闻言笑道,却又对小朵道:“先前给有礼瞧病的那个神医,说不定也能瞧好钟姑娘的病,待钟姑娘在家里歇歇稳一稳病情,带她上山去瞧瞧也罢了。”
“我的妈呀,上一趟山十万两银子啊!”老刘头在一旁加了一句。
全儿怕钟灵秀尴尬,忙笑道:“十万两换个健康身体,也是值了。”
“就是就是,何况我师傅并不是个见钱眼开的贪婪之辈,收这十万两不过是个托辞,再说了,就算收也无妨,我治病那钱不是还在么,凑一凑也尽够了。”有礼也忙帮腔道。
小朵瞪他一眼,朝他痴笑道:“这也会说话了,这位神仙姐姐可比我这个小仙女好看的紧,是不是这样?”
有礼闻言羞涩,脸一红,退到她身后去。
众人正说笑,却见钟灵秀流了眼泪,先是无声呜咽,一会工夫便出了声,手帕掩着嘴呜呜哭起来。
令氏见状,忙上前将她搂在怀里,笑着拍她的肩膀:“好孩子,别听他们胡说,都是些被我惯坏了的没正经的东西,我先带你去客房歇息,坐了一道的车也累了罢?”
说着,便也搂着她朝客房走去。
小朵见钟灵秀有母亲亲自照顾,便也放下心,追问全儿和有礼考的怎么样。
全儿便是一声慨叹,摇头笑道:“我这个正经学了一年的人,怕也比不上人家只熬了两个通宵的天才了。”
“哥,不过是错了两个字,不伤大雅,你的小楷原比我写的工整,必会中头榜。”有礼拱手笑道。
“不可能,哥才写了几天字,你写了多少年了,会吃饭的时候就学写字了吧?以前你虽然脑子不好使,可写字也不用脑子的呀。我看哥写的肯定比不得你写的。”小朵拍手笑道。
全儿伸手拍她脑袋一下,大笑道:“这还了得!这八字尚未一撇的事,胳膊肘便往外拐了,种有礼,这妹妹我可不要了,你只赶紧领她回家去,连聘礼也是不要的。”
“令全儿!”小朵生了气,抡起拳头朝全儿打过去,全儿哪能让她打着,一顿跑走,小朵便满院子追他,口中嚷着非打他个半死才解恨。
全儿边跑边继续贫嘴,抱着头大呼有礼救命。
有礼一本正经朝他作个长辑,慢吞吞来一句:“谁让你胡说来。”
院子里一时一片欢声笑语。
令氏自客房出来,嘴角一抹慈祥笑容,立着脚瞧着半晌,却是轻轻呵斥一声:“休闹,钟姑娘刚睡下了,别吵醒她。”
三人闻言,这才安静下来。
顾五拿了一壶茶出来,倒了一杯奉给令氏,扶她在椅子上坐了,笑道:“主母,我瞧这钟姑娘举止作派,怕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令氏喝口茶,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再细瞧,听她说话,却又带了份风尘气息,不知道倒底是个什么人。”
说罢, 叫过小朵来,又问她一遍与钟灵秀相识的过程。
小朵又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小朵正被令氏问的不耐烦,恰好伺候钟灵秀的两个小丫头走出来倒水,小朵便扯过她们来,对令氏笑道:“娘,别的事我也不知道,你问这二位姐姐,她们必是知道。”
两个丫头上前与令氏行礼,自报姓名一个叫青舞,一个叫菱平。皆是小姐给起的名字。
顾五轻轻推了推令氏,低低笑道:“主母,我说什么来,能给丫头起这样名字的,必是有学问的。”
令氏微微摇摇头,问她们家世。
菱平便摇头道:“我们俩原是城里万花楼里卖唱的,因不肯接客,被老鸨打个臭死,奄奄一息之时被小姐遇上,出钱赎了我们出来,不过跟了小姐不到两个月,一直住在山庄里,并不知道之前的事。”
“主母好眼力,怪不得说这小姐身上有股风尘气息。”顾五笑道。
两个丫头告辞走了,令氏方才长叹一声:“这场仗打了七八年,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多少好人家的女儿因此沦落了风尘之中,苍天无眼啊!”
“娘,你说钟姐姐这个毛病能好不能好?”小朵扯着令氏衣袖问道。
令氏摇头不语。
“难道真要再上一趟青石山?”全儿道。
“她这个身体,未必能撑上山去,先调理调理再说。”令氏道,又吩咐全儿和有礼赶紧歇息,应付明天的考试,因这县试一具有五场,要考几天,本来说是考完一场之后要住在城里的,可全儿和有礼都说想家,在外面睡客栈不如回家睡自在,非要赶车回来。
车把式没法,只得送他们回来。
全儿自去睡了,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