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既然要打官司,咱们这就去衙门走一趟,让县爷好好问问,你是如何和道老爷不在人世的。”小朵上前揪着他衣领不撒手,要与他一起去衙门。
张豹哪里要去,只与她在这儿撕扯,一时种婆顾五跟了来,见状,忙将两人分解开,骂着张豹,一个大男人竟然欺负女人!
张豹终是抵不过两个婆子两张嘴,被骂的哑口无言,又不好动手打人,只得吩咐门子将大门关闭,将她们关到了门外来。
小朵还欲上前敲门与他理论,被种婆生生薅住,跺脚抱怨道:“你这个孩子真正是不听话!一遇到跟有礼少爷有关的事便成了慌脚蟹!什么章法都没有,只知道吵,可有用?能找回种老爷不能!”
顾五双手抱着小朵的腰,往家里拖她,嘴里道:“种家已经报了官府失踪人口,官府也派人到处寻找,想是也快找着了,只回家去,别管别人家闲事,如今香桃生了孩子,名正言顺成了种家新主母,咱们与他们又非亲非故,拿什么理由管他家的事?快跟我们回去。”
小朵挣扎不脱,也慢慢气消,三人回到家中,因令氏忽然问起有礼来,小朵只得将有礼的事告诉出来。
“先前有他种老爷在,尚好,如今他爹既然不在,也无人与他主张,不知这香桃又要生出什么样害人的主张,你也是,怎么不把他带回来!”令氏嗔道。
正说着,只听外面门响,种公应了门,却是县里的差役。
令氏忙迎出去,问有何事。
差役将出一张告示来,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如今种府的姨娘香桃去衙门首告,说种员外的长子并非员外亲生,乃是前夫人与家里下人刘二所生,先前因夫人淫威一直不敢言明,如今种员外失踪生死未卜,为防家财被外人侵夺,故现在才首告求县爷查明种有礼身世,将他赶出种府去。我等前来张贴告示,若有当年知情者,务请去衙门作个见证,以便县爷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众人听闻,一齐说荒唐。
差役便是笑道:“荒唐不荒唐,我们不了解实情也不知道,只是有人要告,县爷必是要查的,况这原告有血书为证,且刘二已经当堂承认种有礼乃是他的亲生儿子。本来这案子人证物证俱全,县爷不张贴这告示也可以结案。可咱们这位县爷乃是位贤明的老爷,为防有别的隐瞒,故才让我们来各家告诉一声,若有人对这案子有疑惑,只管上衙门说明!”
“什么!刘二承认了的?不能够的事!”种婆大呼小叫一声。
令氏阻止她,叹息道:“婆婆,快住嘴,别妨碍官差老爷办事,再说这各家门各家事,终是有些别人不能够知道的隐晦事,咱们没凭没据,不要乱说话,只等着瞧罢了。”
种婆不服,欲要讲话,被顾五拖到一旁去。
令氏送差役出门转回,见小朵依旧傻愣愣立在那儿,便上前嗔道:“你这又是为何!他们不过是官差奉命办事,与他们多说也无益,这事蹊跷,需要细查,只是刘二业已经承认,却是有些难办。我是不信太太会做了这等事来的。”
小朵闻言,面露喜色,上前拽着她的衣袖,忸怩笑道:“娘,原来你也是不信的。”
令氏叹口气:“为娘虽然看不惯太太当年为了嫁给种老爷所做下的种种,可这些年相处下来,还是深知太太为人的,我相信她绝对不是能做出那等下贱事的人。”
“这个刘二,真是枉了太太疼他们夫妻一场,竟然说出这样的谎话!于他又有什么好处!”种婆愤愤骂道。
令氏拧拧眉:“这样乱猜也于事无补,少不得朵儿你辛苦一趟去趟县里大牢会一会刘管家,若能问出他为何要撒下这弥天大谎便是更好,就算问不出,也总能瞧出些端倪,知道他为什么要撒这样的谎。”
“娘,你让我去?”小朵诧异问道。
“怎么不让你去?你倒是忘了太太生前对你的好么!如今她儿子有难,难道不正是该咱们出力的时候么!一码归一码,总是救人要紧,赶紧快去,让种公跟你一块儿去。”令氏正色道。
小朵应一声,与种公套了马,径朝县城大牢而来。
牢卒却都是旧识,见了他们爷俩,也不为难,便领他们进去,指给他们地方。
小朵与种公凑到牢门外,轻轻唤了一声刘管家。
衣衫褴褛,面朝里躺在地上稻草上的刘二转身瞧是他们,老泪纵横,爬过来,拿头撞着牢门,哭着说自己是罪人。
“刘管家,休哭,究竟怎么回事,你好好说,怎么你就承认了有礼少爷是你儿子呢?难道这事是真的不成?”小朵递条帕子与他拭泪,问道他。
刘二拭干眼泪,呜咽道:“朵儿呀,如今见了你,我才敢说句实话,那刘豹跟我说,老爷如今在他手里扣着,如果我不这么说,他便杀了老爷,我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可我哪里敢拿老爷的性命开玩笑!只可惜老爷偏听偏信,信了香桃的谎话,把我们夫妻赶出府来。”
“真个好歹毒心肠!”种公叹息一声。
“种公,你是不知道这刘豹,乃是个绿林中人,人送外号笑面虎,为了家财连自己亲叔叔都杀了,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也不知恁的,便与香桃搅和在一起了,还说是香桃的表哥。因我认出了他的真面目,他便与香桃合谋编谎话栽赃陷害,说我贪污府里的钱。老爷偏偏就信她的。把我送进了大牢里。我们这位糊涂的老爷呀!”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