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种二良正手持一根捣酒糟用的粗木棍满院子追着小赛打。
小赛边跑边躲边哭。
阿水娘与春红立在一边,焦急的劝说,春红想上前拉,阿水娘只抱着她胳膊,不肯让她上前,自己却也急的直跺脚,嚷着莫打。
种承志见状,面色一沉,上前伸手猛推种二良一把,将他推了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不待他反应过来,便又一把夺下他手里的棍子扔到一边去。
“承志你莫管,我教育自己闺女。”种二良爬起来,蛮横说道,又要去捡那棍子,被种承志薅住衣领,耸到墙边。
“种二良,你要教训闺女,自领回家去教育,在别人家大呼小叫算怎么回事!”种承志怒道。
种二良被他这一呛,无话可说,长叹一声,抱头蹲在地上。
小朵紧步走到春红跟前,问她怎么样?可有伤了胎气。
春红摇摇头,吐了口气:“阿水送酒未回,亏得你们回来的及时,否则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说着,阿水娘已经走过去将小赛拉到身后来,问她觉着怎么样,要不要请个大夫瞧瞧。
小赛哭着摇头。
“娘,还是请个大夫瞧瞧罢了,才刚分明看见那棍子照头上打下去。”春红心有余悸的说道。
小朵闻言,嘱咐种承志一句好好照顾阿水娘俩,便飞奔出去找大夫。
一时领着大夫进门,小赛已经在春红屋里的床上躺下了。
大夫诊过,没诊出什么毛病来,只说再观察观察瞧瞧,若是有什么不妥,再去叫他。
种二良在门外听见,一时又来了劲,闯进门来,不顾众人劝阻,一把将小赛从床上薅起来,拽着她的头发往屋外拉,骂道:“你个败家玩意儿!想装死吓唬我!门都没有!好不好一顿打送去那花街柳巷里去,也省得连累这些人跟你吃苦受怕。”
小赛被他扯着头发拽的踉踉跄跄,只是抬不起头来,哭哭啼啼跟随他出门,未及走出门槛,几声呛咳之后,一阵干呕,竟吐出一口血来!喷在种二良身上。
种二良嘴里正骂人,猛的见闺女吐出血来,啊呀叫一声,一下子噎住,松了手,后退几步,一脸惊悚。
本来被她爹拽的东倒西歪的小赛,一下子失去支撑,噗通一声脸朝下跌倒在地。
阿水娘见状紧走几步,上前扶起小赛来,将她抱在怀里。
正送大夫出门的小朵,见状,赶紧将大夫拉回来。
种承志与阿水娘一起将小赛扶到床上躺下,大夫过来诊脉,诊半晌,摇摇头,收拾东西便走,说自己才疏学浅治不得,要他们另请高明。
小朵跟着他出门,与他施礼求他救命。
大夫摇了半天头,告诉小朵让她去东城请胡家医馆请胡大夫来瞧瞧。
小朵谢过他,急匆匆跑到东城胡家医馆,胡大夫正好在坐堂,闻言背着药匣子随小朵走了来。
此刻小赛已经昏迷不醒人事。
胡大夫诊过,开了几付药,阿水娘追着问病情如何。
胡大夫便说服了药再说,要看医缘。
阿水娘一听,便知病重,迭声叫种二良,要与他商量商量这事该怎么办。
叫了几声不应,门里门外一走,竟然不见了人!
“承志,二良去哪儿了?”阿水娘问种承志。
种承志瞪眼想一会儿,嗡声道:“才刚光顾着伺候胡大夫写药方子,并没有看见人。”
春红端着杯热水走进来,叹一声:“娘,我在厨房烧热水,听见院门响,二良哥难道是走了不成?”
“不能够的事!闺女被打成这样,他就一走了之?可是不能!”阿水娘头摇的像拨浪鼓:“敢是觉着这个胡大夫不行,去请别的大夫去了?”
春红默默无言,端着水进里屋去瞧小赛。
阿水娘与种承志正束手无策,等种二良回来,只见阿水送酒回来,见他们俩个立在院子里,便笑着说道:“娘,我才刚看见二良赶着马车急匆匆出城去,原想跟过去告诉他小赛的事,谁想到他走的急,硬是没追上,他可有来过?”
“你是说他出城了?”种承志惊讶问一句。
“昂,是出城了呀!”阿水道。
种承志一拍大腿:“好罢了!大娘,你听见没有?这分明是走了!”
阿水娘一声不吭,扭身进里屋去。
阿水傻呵呵不知何事,以为自己哪句话说不好惹得娘生气,正不知所谓,种承志便把种二良来过,打的小赛吐血昏迷的事告诉出来。
阿水也听怔了。
“阿水,当着大娘的面,我没敢说,这种二爷为人,咱们都知道。如今这个事,所给你们家惹上麻烦,待大小姐回来商量商量,我们还是这就把人带回村里交给他们为好。省得日后说不清。”种承志忧心忡忡说道。
阿水嗯哼两声,又问:“打的重么?现在醒了没有?”
种承志朝里屋瞅两眼,叹口气。
春红撩帘子从里屋出来,一脸忧伤摇摇头:”承志哥,现在怕是走不了,终究是一条人命,暂且就留在这里医治,待好一好再说。“
“是哪个王八羔子多嘴说了这事,种二爷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阿水问道。
种承志摇头不知。
正说着,小朵抓药回来,瞧两眼众人,也好奇问道:“二伯呢?这个时候难道走了不成?”
众人摇手耸肩,无话可回。
春红长叹一声,自她手里接过药,往厨房里来,嘴里嘟囔:“这不是指着闺女风光那阵子了,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