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儿一听也来了精神,忙问她是何主意。
小朵却要卖个关子,起身打个呵欠往外走,回头朝全儿吐舌头扮鬼脸:“今晚偏偏不告诉你,明儿再说,赶紧睡罢,再不睡,娘该起来了,到时候又要炒着吃了。”
全儿只好由她,送她出门,自关了门睡觉。
小朵出了门便要朝后院自己房间走去,却只见踏雪与黑耳趴在院门处,嘤嘤叫着,狗鼻子拼命往门缝里挤,两只前爪子不停的挠着门,似急着要出去的模样。
小朵便走过去,扒拉开它们俩,轻声笑道:“是要撒尿拉屎吧?不要到街上去,弄脏了别人地方讨人嫌,去后院,指给你们地方,以后就在那儿拉尿,好给你们收拾。”
两只狗子却是不肯走,依旧趴在门边挠门。
小朵气不过,揪着它们脖子便要拖走,却只听门外咕咚一声响。
两只狗子闻声更急,吱吱乱叫,鼻子拱小朵大腿。
小朵翘脚拉开门栓,走出去瞧看。
两只狗子跟着冲出来,吱吱乱叫冲到依着台阶坐着的一个人跟前,伸着长舌没头没脸的舔着那个人的脸。
小朵凑近去一瞧,竟然是有礼!
“喂,醒醒,你怎么睡在这儿!”小朵忙上前推他,口中嚷道。
推了几推,方才将他推醒,却是懵懂,嘴里呵呵叫两声,一脸茫茫然样子。
“有礼少爷,这大冬天的,你怎么睡外面来了?当心伤风回头又要喝又苦又涩的药汤子,你又不爱喝,快起来,我送你回家去。”小朵拉他起来,叫道。
有礼揉揉眼,终算是清醒过来,咧嘴一笑,指指身上的大毛衣裳:“有这个貂皮大氅,睡这儿一点不冷。”
说罢,却又是一声惊呼:“我的哨棍呢!”
小朵朝台阶下望一望,见一条老粗的棍子躺在台阶下面,便指着它笑道:“敢是掉下去了?”
“我一直抱着它,给你站岗,我爹说这哨棍是终南山上的铁木做成,什么人都能打败。有我拿这个保护你,你祖父再不敢来抓你。”种有礼跑下台阶去拾起那哨棍,又跑上来,在小朵眼前得意炫耀。
小朵眼睛一润,声音便有些异样:“傻子!你是因为听我说祖父要卖我,所以才跑到这儿睡的?”
“没有,没有睡,本来一直没有睡,是看天快亮了,方才要合合眼。”有礼忙摆手澄清。
小朵拉拉他的手,一双手冻的冰凉,便将他身上裹的大氅与他紧上一紧,开言道:
“傻子,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你瞧这是踏雪,这是黑耳,有它们保护我,什么恶人也不敢来抓我了。”
有礼闻言哈哈一笑,蹲下身,摸着两只狗子,这两只狗子却也听话,由他摸去,黑耳是只母狗,被他摸一摸,竟然一下子翻过身来,肚皮朝天,由他搓揉了。
“小仙女儿,这狗子认得我。”有礼兴奋嚷道。
“可不是认得,凡是对我好的人,它们都认得。”小朵笑道。
两人正说话,只见种公靴帽齐整走出门来,见了他们,便笑道:“朵儿怎么起的这么早?再去睡会儿罢了。”
“公公是要去请大夫给哥看腿?”小朵笑着问道。
种公点头应一声:“可不是这样。你说大少爷好好的怎么就摔下山去了呢。”
小朵正要答言,只见不远处影影绰绰走来两条人影。
种公虽老,眼神却尖,一眼便认出其中一个是种大良来,便迎上去,笑着问候。
种大良见了他,面露苦笑,指指身边那位穿着长衫的男人:“种老头儿,这位是李大夫,富贵他娘村里的整骨大夫,想必你也听说过他的名号,端的是响当当,让他给全儿瞧瞧腿伤倒也罢了。”
“大爷天不亮便去请的人?小老儿正寻思要去请这位神医呢!”种公欣喜说道,忙给神医作辑施礼问候。
李大夫便也还礼,种公与他寒暄两句,正要回头问种大良,却只见他已经走回去好远。
种公唤一声大爷。
种大良也不回头,只挥一挥手。
“朵儿呀,快去告诉你娘,李大夫来了。”种公无暇顾及种大良,忙请神医进门,又叫小朵赶紧去叫令氏出来接待。
此刻小朵也顾不得有礼,嘱咐他一声赶紧回家,便匆匆进院来去叫令氏。
令氏早已经起身,只是想让全儿多睡一会儿,便不肯过去烦他,如今听说大夫进了门,便出来迎接,将李大夫迎进花厅献茶,这才过去叫全儿起身。
李大夫喝了盅子茶,过来瞧看全儿伤势,且喜只是错了位,并没有断,出手给整过来,又开了药方子出来,便告辞要走。
令氏忙付诊金,李大夫却笑说种大良去叫他来时已经付过了。
令氏心中诧异,却又不便在外人跟前表露,只好好将大夫送走,回来便叫过小朵来问她缘由。
小朵怕母亲知道真相后伤心,便不肯说出来,只笑道:“大伯肯给哥讨这诊金,说不定是知道自己先前做的事过份,改了心肠,要好好对咱们呢,他既然要付,就让他付,难道不要客气么。”
令氏叹口气:“我是怕他没安好心,付了这点子诊金,不知又要闹出什么花样来。”
“哪有什么花样,娘,一切有我呢。”小朵笑道,又问她可收拾好行李,什么时候起程去大佛寺,好让种公准备马车。
令氏红着眼圈子摇头:“你哥摔成这样,我哪还有心肠做别的,等他好一好,我再走。”
小朵正要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