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种守业呵斥孙女。
令氏却接言道:“朵儿才刚说的,正是奴家的意思。若是族长二爷不同意奴家过继全儿,那这事就算了,并不敢夺人之美,害大伯一家人骨肉分离。”
种德稼望望种守业父子,开口问道:“三良家的意思你们都清楚了,还有什么话说?”
“我还是觉得,若要过继,还是过继自己亲侄儿好,外人不知底细,好坏不知,将来麻烦。”种守业坚持说道。
种德稼有些不耐烦甩手起身,冷声道:“既然如此谈不拢,那就先撂着罢,如今三良媳妇自顶着门头过日子,也算是个户主,并不能够让你们父子作主她家之事,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着便迈步要走。
令氏也不挽留,起身送客。
种守业父子见没有商量余地,只好跟着出门,刚跨出院门,只见小朵泼泼撒撒端着满满一铜盆水朝他们走来。
见了他们,便高声嚷:“祖父小心,当心溅湿衣裳。”
说话工夫,脚下却是一拌,一个趔趄朝前扑去,这一扑,铜盆便是脱手而去,满满一铜盆水自上而下全倾到了种守业身上。
“好个淘气孩子!”种守来跳到一边付出,拿手掸衣裳上的水,大声骂道。
全儿忙提个大麻巾过来,没好没歹与他找身上的水渍,一时用过了劲,撸起他的衣袖来,沾了水的大麻巾往胳膊上一蹭,胳膊上那些青青紫紫淤痕竟然一下子被擦去好多!
“噫!祖父,你这胳膊上的伤怎么好的这么快?麻巾一擦就没了?”小朵大叫一声,没头没尾撸起他另一只衣袖来,不由他反应过来,大麻巾只又一擦,这只胳膊上的淤痕也是一擦便淡去好多。
种守业急手扎散推开他们俩,慌里慌张的放下衣袖,瞪着眼睛骂人:”糊涂囚囊的!动手动脚!没大没小,欠老子教训!”
“二爷爷,你可看清楚了我祖父身上那淤痕?真的是一擦就淡了。”小朵不理会她祖父的叫嚷,对种德稼说道。
种德稼原本已经走出门去,闻言又转回来,夺过全儿手里的麻巾,黑下脸来,命种守业撸起袖管来。
种守业打死不肯。
种德稼无法,恨恨将麻巾往地上一掷,骂道:“为老不尊的东西!究竟做了什么不敢承认!是不是要叫来族人,族规处置才行!”
种守业见他发了火,并不敢再强,犹犹豫豫撸起袖管来,种德稼走过去,上手狠狠一擦,这胳膊上的淤痕果然擦的一干二净,露出原来皮肤颜色来。
种德稼不泄气,又拿起另一条胳膊来擦,也是一样结果,这哪里是什么淤痕,分明是拿草汁涂上去的!
“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种德稼怒问道。
种守业咳一声,抱头蹲到地上,无话可说。
种德稼正要再行询问,只见种二良一步跨进门来,朝他陪笑作个长辑道:“二爷,你先别发火,这事原是我爹做错了,他欠钱是真欠了钱,因债主催的急,再不还钱,一家子便要骨肉分离,家破人亡,我爹原本是要我们两家帮着还债,父债子偿,理所当然嘛,我们也说不出什么来。可是我们两家有多少脓血,二爷你是知道的,就是把老婆孩子都卖了,也凑不出这许多银子来,迫不得已,这才让债主找三良媳妇要钱,三良媳妇如今自立门户,按理说也并不该还这个钱,所以她不想掏这个钱我们父子也没话说的。
这不是为了救富贵富财么!我爹也是没办法,只得佯装被债主打成这样,本想着卖个惨求个饶能宽恕几天,却不曾想,那些人实在是太坏,并不肯通融,非要当即就交钱赎人,我们正着急要再想办法,孩子他娘耐不得,趁我们不注意偷跑出来求他三婶救命。
不得不说,三良媳妇真是大义,二话不说,为了救孩子,当即便掏了钱!实在让我们父子汗颜啊!”
他这长篇大论说的有理有据,听起来真真的,连种德稼也骗了。
种德稼跺跺脚,咳的叹一声,道:“守业呀守业,你都多大年纪了!都快有孙媳妇的人,竟然还这么不靠谱!歪主意尽有,真本事全无!你欠人家的钱,岂是装个可怜就能免的?算你有福,遇上朵儿娘这般好媳妇子,否则定是要骨肉分离,家破人亡了!”
“就是这样,这不我们原本就打算道谢来的,又正遇上她想过继儿子这事,便想让富贵富财来报这救命之恩,既然三良媳妇不愿意,那咱们也不勉强,由她愿意。”种大良忙陪笑说道。
“一家子荒唐之人!”种德稼气的大骂一声,甩袖而去。
他们父子三人也说声告辞,灰溜溜离开。
且说他们离开之后,将富贵富财打发回家,种大良便就开口冷笑,对种二良道:“当初让你入伙,你只不肯,如今却又上门来编瞎话,是何居心?”
“大哥这话说茬了,若没有我骗这一通瞎话,指着你们俩个,才刚却不露了馅?这厢怕是银子也被要回去,你们还要被送去蹲大牢。”种二良呵呵笑道。
“你不会觉着自己说两句话,就想来分银子吧?”种大良瞪着一对牛眼,恶狠狠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分银子?我这几句话可值千金!”种二良不甘示弱。
“想的美,为了弄这银子,我可是把两个孩子都豁出去了!你想吃现成的,没门儿!”种大良怒道。
“我可不是吃现成的,今儿的事,若没有我这瞎话,会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