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五分钟,并没有想象中难熬。 江扶月静静倚着谢定渊,手脚无力。 而谢定渊则站在原地,任由她倚。 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安静得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 终于—— “时间到了,我们出去吧。” “好。”江扶月点头。 但刚迈出一步,身体就软绵绵不受控制往下滑。 谢定渊单手撑在女孩儿腰际,稍稍用力,把她带起来。 江扶月深吸口气,稳住身形,接着再尝试迈出第二步。 未等脚尖落地,下一秒就被男人打横抱在怀里。 温热的手掌一只扶在她背后,一只揽住她膝弯。 江扶月目光迟滞,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谢定渊喉结轻滚:“我抱你出去。” 她仰头看他,男人流畅的下颌线条映入眼帘,刚毅中透出几分隐忍。 江扶月:“谢谢。” “手,搭在我肩上。” 下一秒,女孩儿柳枝般软绵的双臂缠上脖颈,男人没穿上衣,肌肤与肌肤相触间,仿佛电流过身,惊起一片酥麻。 他面上不动声色,但肩胛肌肉却不自觉绷紧,江扶月手腕就挨着那处,自然发现了。 “你很紧张吗?”她问。 “……没有力气就不要说话。” “这算不算避重就轻?” 谢定渊抱着她,脚下不慢,穿过最后一道互锁门:“……都让你不要说话了。” 江扶月嘴角上扬,眼皮却渐渐发沉:“好,不说。” 察觉到揽在自己颈间的手正逐渐脱力,谢定渊眼神一紧,把她抱得更稳:“江扶月?江扶月?!” 半晌,“……嗯?” “你可以说话。” 她笑:“你好纠结啊,一会儿让我闭嘴,一会儿又让我说话。” 男人一默,嗓音低沉:“现在想听了,多说点。” “可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说我紧张。”他主动提起之前未完的话题。 “那你紧张吗?” 谢定渊:“有一点。” “为什么?” “……我没穿衣服。” 江扶月点头:“是啊,你脱给我了。” “冷不冷?” “谢定渊,我有点困……别告诉我家里……” 说完,两眼一闭,彻底陷入黑暗。 …… 江扶月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核心实验区。 但事实却是,此刻的她穿着蓝色竖条纹病号服,躺在病床上,手背扎着针,输液管联通一旁倒挂的吊瓶。 液体一滴一滴落入管壁,输进皮下。 江扶月眨眼,两秒后,眸底骤然清明。 “别动。”一道低沉的嗓音从旁边传来。 江扶月转眼望去,只见男人站在病床前,一袭黑色衬衫,袖口稍折,扣子仍然系到最后一颗,此时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不赞同。 江扶月:“我想……” 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哑了。 她深呼吸,调整片刻,继续道:“我想坐起来。” 谢定渊没动。 江扶月朝他眨眼,盈盈桃花目,潋滟水生波。 男人根本招架不住,一声叹息逸出唇边:“你好好躺着就是了,折腾什么?” 话虽如此,可手却伸出去,将她扶起来坐好,还细心地往女孩儿背后塞了个枕头。 江扶月勾唇:“谢谢啊。” “你手别动。” “我睡了多久?” 他抬腕看表:“十五小时又二十七分钟。” 两人从实验区出来是下午六点,老白他们已经走了。 谢定渊抱着昏迷的江扶月直接乘电梯到地下车库,老张已经提前接到电话,把车停在电梯口。 上了车,一路直奔医院。 现在是第二天上午十点。 江扶月:“那……医生怎么说?” 谢定渊倒了杯温水,递给她:“毒气吸入量少,造成短暂昏迷,其他没有大碍。” 她轻舒口气,忽地眉眼微动:“所以,是你守了我一夜?” 男人不自在地别开视线,闷声道:“我没通知你父母。” 言下之意,他们不来,只能我守着。 江扶月仰头喝了口水,温度适中,“你呢?没事吧?” 如果她没记错,谢定渊也冻得不轻,自己好歹还有件衣服披,他是直接光着上半身。 “做了体检,没问题。” “那就好……” 话音落下,两人之间再度陷入沉默。 那些被刻意忽略的场景,开始在脑海中重现—— 她的雪白纤细,莹润剔透。 他的怀抱宽阔,胸膛温暖。 空气中显见的尴尬与别扭之下,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像陈年地库中豁开的缝隙里,隐隐飘出一股酒香。 光闻一闻,就足够令人心醉神痴。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 四目相对,彼此望进对方眼眸深处,似要穿透灵魂。 ------题外话------ 三更,两千字。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