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我不信你。总有一天,我会知道实情,千万别是打赌谁先追到我这种老掉牙的把戏。”
钟子昂:“!”
草!差点吓尿。
江扶月说完,大步往里走。
钟子昂立在原地,呆了呆,突然拔腿追上去:“等等——”
女孩儿止步回眸,轻笑勾唇:“怎么,决定坦白从宽?”
“咳!我又没干坏事,有什么可坦白的……”他小声自证。
江扶月挑眉,“那你叫我做什么?”
他突然后退半步,笔直站定,还顺手整了整身上的西装马甲和衬衣领口,忽地下颌一抬,目光睥睨地望向女孩儿——
“怎么样?”
呃!
江扶月:“什么怎么样?”
“我这一身儿啊!”说着,还特别有重点地扶了扶鼻梁上并没有下滑的金丝眼镜。
“……要听实话吗?”
“当然!”
江扶月目露端详,很是认真地打量了几眼:“首先,问你一个问题。”
“嗯?”
“大夏天你穿个马甲,衬衫领扣系到最后一颗,不热吗?”
钟子昂:“……有、有点。可你不觉得我这样特绅士,特有范儿吗?就像从莎士比亚书里走出来的男主角,一举一动都是浪漫的代名词。”
“莎士比亚?我看你挺像他,就差一个‘士’了。”
钟子昂:“?”
莎士比亚,少个“士”……
“莎比亚?”
傻逼呀!
江扶月两手一摊:“你自己说的,不怪我。”
钟子昂:“……”干!
“哦,对了,你看人的时候能不抬下巴吗?”
“为、为什么?”直觉不会有什么好话。
“像只斗鸡。”
钟子昂要哭了。
“你胡说!故意打击我!老舅平时就这么穿,下巴抬得比我还高,可走到哪儿都有女人倒贴。”
老舅?
谢定渊?
江扶月眼神一凉:“哦,可能他是斗鸡中的战斗机,下巴可以飞到天上那种。”
说完,大步离开。
“这、怎么能是鸡呢?有我这么帅的鸡吗?”
“就算是鸡,凭什么我不是战斗机,老舅才是?明明我更能突突突啊?”
钟小少爷原地纳闷儿。
……
江扶月回到包间没过多久,大伙儿就吃得差不多了。
正准备散,突然,侯思源端着杯子站起来:“等一下!我有话说!”
众人一愣,又坐回去。
侯思源深吸口气,仿佛掏出十二万分的勇敢:“这杯我想敬一个人。本来我在物竞班就是拖后腿的,以前学校不重视物竞的时候,我就在那个班里苟着,得过且过,后面突然调整难度说今年要参赛……”
“我记得那天一下走了很多人,最后只剩十几个同学。说实话,我也想退的,可那天我拉肚子,跑厕所去了,根本没来得及选,最后就阴差阳错留下了。”
“可我基础不行啊,连班里的平均进度都跟不上,然后,我就焦虑,整晚整晚睡不着,睡着了梦里都在写试卷。”
“可以说那段日子是我整个高中时期最黑暗、最恐怖的时候,现在想想都还忍不住浑身发抖、手心冒汗。”
“因为压力太大,我忍不住在课堂上吐了,上一次课吐一次,现在还有人叫我‘呕吐娃’……”
顿时引来一阵大笑。
回忆起当初集训时的酸甜苦辣,众人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感慨。
侯思源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是她把我从这种不得释放的压力中解救了出来,而解救的方式是……咳!让我感受更大的压力。”
“哈哈哈哈……”笑声更大。
众人也知道侯思源这杯想敬谁了,纷纷朝江扶月望去。
唐若燕坐在杭浩然身边,看他也盯着江扶月,一脸激动加崇拜的表情,忍不住撇嘴。
林瑶身处这样的氛围中,也感觉到些许不适。
她并非物竞班成员,没有经历过侯思源说的那些,所以根本找不到共情点,只能安静地坐着,静静地听。
反观凌轩,他的情绪虽不及其他人外露,可唇畔那一丝浅淡柔和的笑却泄露了真实情绪。
这是他和江扶月共同的经历,构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记忆片段。
林瑶不曾参与,所以连一起谈论感慨的资格都没有。
这让她深深嫉妒起江扶月。
且类似场合,她第一次不再是全场追逐的焦点,反而被另一个不如自己的女孩儿衬得黯淡无光。
林瑶抿唇,放在桌下的手无意识收紧,将桌布揪出褶皱。
侯思源:“……从那天起,我就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因为她实在太恐怖了!五分钟解决一道压轴题,十分钟干完整套难度a++的试卷。”
“但神奇的是我居然没吐了,可能是因为我和刘博文在她面前都被秒成了渣。既然都是渣,那还分什么三六九等?对吧?”
众人附和:“对!没错!在她面前我们都是渣渣!”
江扶月摇头失笑。
侯思源:“……后来我考过了初试,挺进了复赛,最后还拿了全国一等奖。这要搁以前,我连做梦都不敢想。”
最后,他看向江扶月:“是你让我成为现在的我,一个更好的侯思源;也是你让我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天才学霸’!”
“那种感觉……怎么说?就像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