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逞能,伤还没好利索,就下去动手。瞧瞧,这身上都伤成甚么样了?”
楼船上,黛玉又心疼又恼火的责怪道。
贾蔷赤着上身坐在床榻上,哈哈笑着。
他后背的皮才刚好一点点,这回又崩裂渗出不少血来。
前面更是青紫交加,到处红肿,唯有一张脸被保护的一点伤未受。
闫三娘在一旁既自责,也懊悔,不该让贾蔷一人挑穿整个四海残部。
“还笑!”
黛玉有些动怒了。
贾蔷忙道:“不碍事,皮外伤看起来唬人,实则甚么事也没有。他们这部人马,对我来说太重要了。不亲自下场打伏他们,他们未必真心归顺。”
闫三娘闻言忙道:“爷,不必如此。他们不敢不听爷的话,要是我知道了,一定教训他们。”
贾蔷笑了笑,道:“四海王都没能震慑住叛逆,更何况你?”
闫三娘:“……”
见她神情陡然黯淡下去,黛玉都心生不忍,同贾蔷道:“你这人……人家好心向着你,你反倒不领情。”
贾蔷摇头道:“私是私,公是公。三娘,带兵没那么简单。人心隔肚皮,画人难画骨。想单凭一时的情分带兵,那早晚必出反叛之事。”
闫三娘若有所思道:“那就……像爷这样,打伏他们?”
方才在船舱里,贾蔷一式“阎王三点手”使出,蒯大汉即便没轻敌,可也没将贾蔷当成铁牛那种重量级的对手。
再者,又不敢伤着他。
结果可想而知,“哐哐哐”三声,蒯大汉当场被贾蔷打倒在地,震慑全场!
蒯大汉当然不服,可已经站不起来,于是恼火的四海残部就轮番上阵。
然后……
让贾蔷杀了通透……
这一下,再无人不服!
主要是贾蔷俊秀“瘦弱”的身体,和这样的战果形成的对比,太过震撼人心!
也让那些四海旧部们明白,甚么是真正的贵人!
贾蔷却仍摇头道:“以威慑人,也难长久。”
闫三娘奇道:“那到底该如何带兵?”
贾蔷正色道:“唯有铁血的纪律,严苛的执行,才能铸造出一支无敌当世的人马!也唯有这样的兵马,才能在四海纵横,与倭奴、葡里亚、佛郎机、尼德兰等洋番海上争雄!”
闫三娘是知道海事的,她抿了抿嘴道:“我听我爹爹说过,葡里亚、佛郎机、尼德兰还有后面又出现的英吉利,都是极强的对手。他们的船厉害,火器和炮也凶……”
贾蔷笑道:“所以,我们要造比他们更厉害的船,比他们更凶的炮!对上这些敌人,怕是没用的,只有一勇无前有我无敌的去拼!其实我们是占优势的,因为那些小国全部加起来,人口都没有大燕多。拼财力,他们更是远远不如。再加上,南洋诸国距离他们本土相隔万里,对我们言,却就在家门口。所以,只要我们自己强大起来,在南洋这片,我德林号就是无敌的存在!
当然,眼下还不成,要先强军,先和他们贸易,向别人学习。先做别人的弟子,再当人家的先生。”
闫三娘听了头疼,道:“我听不明白这些,爷怎么说,我怎么做就是。爷说杀谁,就杀谁!”
虽然听不懂贾蔷说甚么,可只听这恢宏之气魄,就让闫三娘热血沸腾!
黛玉替贾蔷包扎了好一阵后,手腕都酸了,抬头见闫三娘杀气腾腾的说出这番话后,啐道:“家里原就有一个杀坯了,如今又多一个,往后可还了得?”
尽管眼下还不熟,闫三娘却已经知道黛玉的心性极好,因而笑道:“改明儿遇到坏人了,太太才知道我的好!”
黛玉笑着白她一眼,道:“偏你能。”
贾蔷同闫三娘道:“你送些药去下面,然后同他们说,今晚开始,我每天抽出一个时辰来,与他们讲一讲大海之事。”
闫三娘虽然心里已经喜欢极了贾蔷,可听闻此言,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个从未见过大海的人,对自幼生活厮杀在大海巨浪之上的人们,说说大海的事?
黛玉也笑,问贾蔷道:“你去过大海没有呀?”
贾蔷摇头道:“像我这样的人,惊才绝艳,不世之奇才,若是非得亲自去过经历过才能知道一二事,又怎能灿烂的过这一生?”见黛玉横眼嗔他,贾蔷哈哈一笑后,同闫三娘道:“你去说就是,晚上自知如何。”
闫三娘笑着离去,心里担忧,晚上贾蔷会不会被笑惨……
等闫三娘走后,正好紫鹃和鸳鸯一人端着铜盆盛着热水,一人端着托盘,送青盐、毛鬃刷和漱口水来。
两个大丫头进来后,看到贾蔷赤着上身,不由红了脸……
也不知怎地,看着那一身青红伤口,就觉得心砰砰跳。
黛玉瞧见两人楞在那,又都是眼角带春,眸含秋水的作态,不由啐道:“晴天白日的,你们两个丫头要死不成?”
听闻这话,紫鹃、鸳鸯愈羞,紫鹃道:“大清早的,姑娘说甚么死不死的……”
黛玉气笑道:“倒成我的不是了?昨儿谁让他欺负了一晚上,二人‘惨’叫了一宿,只说要死了,也不知怎地还……”
话没说完,已经羞的说不下去了。
后悔自己怎么将这些虎狼之词说出口的?
都怪贾蔷,近墨者黑!
紫鹃差点没寻条地缝钻进去,鸳鸯是个泼辣些的,闻言虽耳根脖颈都红透了,先看了笑呵呵的贾蔷一眼后,却还是反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