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途中,贾蔷眉头紧皱。
显然,他这只蝴蝶煽动翅膀还是影响了一些人……
有人知道了他一枪干掉草原第一勇武之士博彦汗,也动了心思。
可五百把自生火器,此人想干甚么?
这绝非是一件易事,从濠镜到京城,一路要经过多少关卡?
便是寻常王府,也绝不敢如此大张旗鼓的操作。
还敢用朱砂朱批……
那是天子御笔方能用的!
贾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宁王李皙!!
只是随机又觉得不大可能……
别说中车府和绣衣卫在宁王府周围甚至内外都布下了不知多少人手,便是他的夜枭,也在宁王府插了眼线。
又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动静?
至于太上皇九子,义项郡王李向那边,盯着的人更多……
毕竟这是上一代惨烈夺嫡中,风云鼎盛的龙子。
可宗室里除了这二位外,还隐藏着何人?
着实猜不透啊……
“欸,想甚么呢?傻鸟似的……”
将入大明宫门时,贾蔷忽听到前面传来惹人烦的嘲笑声。
抬眼看去,不是李暄又是谁?
“不好意思,你哪位?”
翻身下了马,莫名问了句后,就往里面走去。
走两步忽然加速往前跑去,果不其然,那傻鸟嗷嗷叫着追杀上来。
“混跑甚么?”
刚过武英殿,就见御史大夫韩琮从里面出来,沉声喝斥道:“这是甚么地方?”
这老头儿明显在更年期啊……
贾蔷正色道:“大夫,我有重要的事要向皇上禀报,因为宫中骑马只能到内务府就要止步,所以不得不奔跑加速。您是御史大夫,要不给皇上建议建议,让我骑马再往前进一些……”
“啧啧啧!你个蠢鹅!球攮的那叫大夫,不叫呆夫!不过韩大人啥都管,是有些像……”
李暄不嫌事大,阴阳怪气的说道。
韩琮本就阴沉的老脸愈发成了锅底,就要爆发,贾蔷忙道:“大夫,真有急事,先走一步!”
说罢,一步跨出,三两步就消失在拐角。
李暄也想跑,却被暴怒的韩琮抓住领口,当头一通大喷。
今日老头儿早上吃的韭菜盒子,唾沫中夹带着几片绿色的飞叶……
李暄如同被猛汉糟蹋了般,摇摇欲坠,几欲昏厥……
有心想推韩琮一个大跟头,可到底还是不敢,心里只能将贾蔷祖宗十八辈问候了个遍……
……
养心殿。
隆安帝面色同样不大好看,原不想传见贾蔷,可想到昨日戴权上报之事,又想看看,贾蔷到底要说甚么。
待宣入殿内礼罢,贾蔷沉声道:“皇上,臣有要紧之事急奏!”
隆安帝鼻中应了声“嗯”,目光深沉的审视着贾蔷,问道:“甚么事?”
上位者,通常喜欢用这种眼神,给下属带来莫大的压力。
皇帝也不例外,并宣诸为龙威。
贾蔷在此龙威下,表现的愈发拘谨,沉声道:“皇上,昨日江南司马家家主司马绍携海匪闫平之女闫三娘进京求援,四海王闫平为倭奴和葡里亚人所袭杀,危在旦夕。”
隆安帝冷笑一声,道:“贼子好胆!刚劫持了朕的海粮,如今倒有胆来进京求援?他一个十恶不赦的谋逆之贼,为何跑来向你求援?还有,司马绍又是怎么回事?无法无天的混帐,公然勾结海匪,朕看海粮之事,此贼少不了干系!来人,将逆贼司马绍并闫平之女打入天牢,严刑拷问海粮一案!”
戴权阴柔应了声:“遵旨!”
目光看向贾蔷,满是讥讽和幸灾乐祸。
贾蔷却不慌不忙,拱手沉声道:“皇上果真要发作此辈,却也不急于一时,且待臣禀奏完也不迟。如今齐家那边臣已经派人手盯死了,不虞担忧他们跑路。”
隆安帝哼了声,目光如刀一般在贾蔷面上盯了会儿,警告道:“你年纪轻,骤居高位,又贵为国公,凡事要谨慎仔细,莫要被邪魔外道所引诱。大燕出你这样一个,不容易。朕是想你能安安稳稳的富贵一世的,莫要太出格。”
贾蔷点头道:“皇上爱护之心,臣岂能不知?正因如此,所以拿不准之事,先进宫来请示皇上。此事事关重大,臣虽总理海疆之权,却也不敢擅专。国事非儿戏,臣从来心怀敬畏。”
隆安帝闻言面色和缓了些,道:“知道敬畏就好,且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贾蔷道:“臣先前就知道,江南九姓和粤州十三行,同四海王闫平都有交情勾连。实际上,南省沿海诸多巨室望族,几乎都是如此。所以,海粮被劫一案,臣以为内中多有蹊跷。原是准备看看,是江南九姓私下里反水,勾结闫平吞了海粮,还是闫平不知死活,眼红海粮巨利,自己动了手。
只是臣派往扬州之人还未传信回来,闫平之女和司马绍就来了。据他们所言,早在隆安六年初进腊月,闫平在琉球的老窝就被倭奴和葡里亚番鬼所偷袭,由于其身边有反叛内鬼,所以下场极惨,这会儿仍是重伤不醒,偌大一份家业,几百上千条战船,如今就剩三猫两狗,不过三百余人。
而海粮劫持案,发生在此番变故之后!也就是说,朝廷的海粮,是那个内鬼所为!”
隆安帝皱眉道:“海匪之言,你也尽信?”
贾蔷摇头道:“劫持朝廷之粮,此等丧心病狂之事,原就不合常理。区区一个海匪,朝廷果真想办他,即便他能纵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