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安帝看着数位大笑不已的军机大学士,一扫两日来苦闷郁愤的心情,亦仰头笑道:“朕得诸卿,何其幸也!”
诸臣齐齐躬身见礼道:“臣等得遇圣君明主,何其幸也!”
“赐宴!!”
……
三日后。
宣府,总兵府。
董川和赵破虏二人看到一身重甲才从城墙上急急下来的贾蔷和华安,眼睛都直了。
“宁侯,你这……怎会在此?”
董川、赵破虏齐齐问道。
贾蔷刚出京就闹肚子,勉强走了半天就回京了,一直也未见跟来。
原本都以为他畏惧边塞苦寒,寻由子偷懒去了。
谁想,会在宣府出现。
贾蔷却沉声道:“没时间说话,夜里再说,赵将军,火器营可能上阵?”
赵破虏目光在贾蔷重甲上厚厚一层血污上凝了凝后,沉声道:“自然可以。”
贾蔷道:“很好,速与我上城墙。蒙古人今日杀疯了,尸体堆出斜坡往上强攻,差点就被攻破。”
华安粗喘着气道:“我爹着实离不得身,就让良……宁侯和我来接二位天使。”顿了顿又道:“方才多亏宁侯神威,十二连戟生劈了那个蒙古怪物,不然就真危险了。”
“闲话现在少说,上城墙!”
……
“杀啊!!”
“和鞑子拼了!!”
“骚鞑子,额贼你娘!”
丈余宽的女墙上,双方士卒杀成一团。
虽然单兵素质宣镇兵马未必及得上蒙古,可蒙古人爬上三丈多高的城墙,已经耗尽大半气力。
若非这群士卒手里拿着宣镇武库的精粮兵器,换成他们草原的破烂刀具,宣镇兵马绝不会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贾蔷、华安带着三千火器营上城后,赵破虏大声道:“宁侯,让人先清出一片空地来,双方胶着无法射击。”
贾蔷不言,放下面盔,手中拿起方天画戟就往上冲。
“杀!!”
赵破虏和董川怔怔的看着如猛虎入羊群,将方才吃力厮杀的宣镇兵马解放出来的贾蔷,一时都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
而卫拉特蒙古士卒看到他重新出现,强攻的气势居然一滞,隐隐有往后退的迹象。
华安趁机嘶吼:“朝廷派来的援军来了!朝廷派来的援军来了!万胜!万胜!”
散在四处的“大嗓门”及时呼应:“援军来了!大燕万胜!”
一时间,宣镇兵马好似打了鸡血一般,士气大镇,生生又将蒙古兵马压下女墙。
赵破虏到底是老将,没有多浪费宝贵的时间,立刻将朱雀营带上第一线,三千火器兵分成三段,火器搭上墙,也不需多瞄,即刻开火:
“放!”
“砰砰砰砰砰!”
突如其来的硝烟在战场上滕然升起,一连串如炮竹般的声响炸响,随即城下就响起一片惨叫哀嚎声。
若是五十步开外放枪,鸟铳的子药多半已经飞到天上去了。
可眼下既是俯射,又是近距离朝密密麻麻的敌军阵中射击,火器威力远比弓弩更强,蒙古人的羊皮袄哪里能扛得住?
瞬间破防!
更可怕的是,这只是第一轮。
第一排千人射罢,立刻后退,绕到第三排后开始装填,第二排向前,继续发射。
如此轮换,一柱香功夫后,原本爬满蒙古人的城墙,生生被扫出一片空地来。
不过每一块城墙砖头上,都染满冰冻的血浆。
近三千人的伤亡,如同屠杀,将蒙古大军几乎打懵了!
“换防!!”
这片清空后,赵破虏见效果如此之好,亦是亢奋不已,开始往西面挪移。
贾蔷提醒了声:“赵将军,莫要大意……”
赵破虏哈哈笑道:“宁侯放心,粗鄙鞑虏,不识火器天威。可惜,最多再射三轮,火器长管就过热,不能再打了,不然容易报废,还容易炸膛。”
听闻此言,本来因火器神威而钦佩不已的诸宣镇将士,登时大为失望。
不过又都松了口气,这样的火器若是能不停歇的射击,岂非神器?
那还要他们做甚么……
贾蔷笑了笑,道:“三轮足够了,鞑子今天的胆气差不多就要被杀崩溃了。”
这时华文已经赶了过来,谢过赵破虏后,又接见了董川。
董川早就感觉到不对,这里是他待了十余年的地方,差不多每一个宣镇士卒都认识他,更不要说那些将校。
可到目前为止,居然连一个人都没有上前来见他。
这极不对劲……
趁着这个空档,董川拱手问贾蔷道:“宁侯,不是说要查内贼的么?宁侯抛下我等先一步到来,使下瞒天过海之计,莫非已经查出了内贼?”
贾蔷上前拍了拍董川的肩膀,道:“一切等战后再议。”
说罢,提起方天画戟,迎向又一波鞑子冲锋。
事实证明,最好还是不要将敌人当傻子……
当第二波冲锋打响时,蒙古大军调来了一批弓箭射的极准的弓手,顶着牛皮大盾靠近火枪阵,顶过一轮齐射后,陡然发难。
只一波,就射杀火器兵百余人,伤二百。
这样高的伤亡率,瞬间就将火器阵打得溃退下来。
火器营何曾受过这等惨重损失,一时间士气差点打崩了。
赵破虏心都在滴血,寻一个会放火器的简单,可用培养出一个老火器兵来,那得用子药来喂!
待贾蔷带兵杀退这一波敌军后,赵破虏愧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