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闻言摇头笑道:“这些我何尝不知啊,只是朝廷那边的事,蔷儿不要我管。你瞧,早早将我打发离京到这边,许就是为了不让我碍事。不过员外啊,不必担忧。要相信他,不会做糊涂事的。他与我保证过,无论甚么时候,他和家人的安危,始终在第一位,哪怕,将天捅出个窟窿来!”
齐太忠闻言,老眼里目光微微一凝,心中忽然起了些异样的心思……
若贾家家眷果真出了点事,会不会……
……
“贾蔷,大捷!哈哈哈,前所未有的大捷!准葛尔那群野牛攮的,连可汗和汗王世子都死干净了!西北一战而定,爷真是英明神武啊!”
大明宫,养心殿内,李暄在殿上乐的手舞足蹈,难掩意气风发。
这一刻,无论是尹后还是二韩、叶芸等,都没有喝斥他瞎鸡儿转悠晃荡,没有人君之相。
因为他们也高兴!
韩彬心情还有些复杂,相比于隆安帝,李暄妥妥就是个昏君种子。
可是世道就是这样讥讽,隆安帝未尽之功业,在李暄手里却渐渐有了模样。
李暄自隆安帝手里接到的,绝对是一个烂摊子,不比隆安帝自景初帝手中接到的好多少。
私自调兵进京的权臣,逼宫太上皇的大学士,混乱的宗室,动辄造反的京营,天下大旱,边关乱战……
如此危象,也不过一年光景,局势就向大大转好。
随着这场大胜,随着天灾减弱,随着宗室凋零,随着京营安定,随着新政大行……
眼瞧着,就是盛世将至!
除了,被李暄围着转了一圈的那个年轻人。
算起来,这些事,事事皆和他有关。
而此人,却成了这座庞大帝国,最大的不安因素……
似乎感觉到了目光,贾蔷侧眸看去,见韩彬正盯着他,却没与其交道的兴趣,呵了声后,同李暄道:“有甚么好高兴的?拿火器抽冷子干掉了一群茹毛饮血的胡骑,算不得甚么大事。尼德兰、葡里亚、佛郎机那些西夷,早就用这样的火器大战了。咱们偷偷摸摸的用四千火器兵打了场仗,人家是十万大军数千门火炮对轰,那才叫天崩地裂……”
不等他说完,李暄就气骂道:“球攮的一天到晚就知道西夷西夷西夷,西夷有朕厉害么?!”
太破坏气氛!
贾蔷哈哈笑道:“多早晚西夷打过来,皇上就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你厉害了。”
李暄:“……”
韩彬在一旁淡淡道:“百里而趣利者,必蹶上将军。更何况,万里之遥?再者,大燕盛世可期,也不惧跳梁小丑来犯。”
贾蔷“啧啧”了声,道:“好硬气的元辅,怪不得敢叫半山。不过你这么牛,口气这么大,西北边患时,怎不见你老亲自去对准葛尔汗说一句不惧跳梁小丑?天下缺粮时,你怎么不叫一声盛世可期?”
“贾蔷!”
韩彬一张脸淡漠,到了他这个地步,很多时候是十分要脸面的,但对上政敌,却是不需要的,不过没等他开口,尹后就开口笑道:“莫要跟孙行者一般,甚么时候都拿着根如意金箍棒乱杵。你的功劳,皇上和本宫都看在眼里,朝廷也不会昧着良心看不见。你担忧西夷的苦心,天家也都明了。你想开海,皇上和本宫是没有意见的,也信得过你。
只要武英殿那边点头答应,你就可以大燕平海王之身,开海拓疆,实现抱负。
这个时候,你还去得罪元辅?”
贾蔷闻言眼睛一亮,不过随即狐疑的看向韩彬、韩琮,既然尹后开了这个口,说明她和军机处事先肯定有过谈话。
贾蔷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他与尹后深谈时,掏心掏肺说了很多,而开海拓疆为社稷谋福祉一事,自然是高朝重点。
如今尹后为他在不可能中寻出一条路来,他领这份情。
只是……
他没那么幼稚。
贾蔷看着二韩明言道:“开海这条道路,和你们心中的道不同。本王不否认你们的道是正道,使国泰民安,使社稷安稳,都没错。即便本王一心开海,还要坚持赈济灾民,而不是坐视大燕一片狼藉,再从中取利。
这一点,足以证明本王对太后和皇上,对社稷黎庶的忠心!
所以,是本王容得下你们,但你们却容不下本王,一定视本王为歪魔邪道,也不想想,若本王果真心存叵测之志,又何须这般麻烦?
倒不知今日你们与太后娘娘和皇上说了甚么,但本王想来,多半也是为了削弱本王,或是谋害本王的……”
韩彬无言,韩琮皱眉道:“王爷又何必先入为主?如今国难将要过去,有些事,武英殿也想平和解决。这也是因为,元辅与老夫都认可你的功劳。”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
哪怕希望渺茫,也想先试一试。
最不济,他们也能在道义上,先占住高位!
贾蔷好笑道:“那你们且说说看,甚么条件。”
韩彬不用韩琮出头,硬邦邦道:“只两个条件:其一,交出小琉球,德林军整编入南海水师,由朝廷接管。其二,可以保留德林号,但皇家钱庄收归天家内府。
贾蔷,你也莫要觉得老夫心怀歹心。当着太后和皇上的面,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