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彻底黑了。
回到家,老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餐桌上摆放着几个菜,上面倒扣着碗保持温度。
“回来了。”冯媛爱笑着站起来。
“这么晚了,你没必要等我。”
“没等多久……哎哟,你这脸上手上怎么回事?”冯媛爱心疼的碰了碰他手上的伤痕。
“荆棘刮的,皮外伤,过两天就好了。老妈,你先吃饭,我先洗个澡。”
两人吃完饭,许信收拾好碗筷,坐到老妈旁边一起看电视。
他给老妈递过去一个削了皮的苹果,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低头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卓琛海。
冯媛爱斜眼一看,警告道:“这么晚了,我不允许你出去喝酒了!”
“我不可能出去。”
许信为了不打扰老妈看电视,走到自己的房间才接通电话。
“卓叔,今晚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你今天去钱氏矿业的矿山,是不是碰了一鼻子灰?”
“你从哪里听说的,我好得很。”
“也就是名牌大学生,度量大。我刚才可是听钱庞青亲口跟我说了,你跟他们那边技术总工宋翼宗吵起来了。”
“不能算吵吧,纯粹的技术讨论而已。”
“你直接跟他们说那边矿山老资料造假了?”
“是啊。”
“钱庞青这五十万给得太值了,要我说,这个消息价值至少五千万。”
“也不是每一个矿老板跟你一样大方的。”
“这话我爱听。”
卓琛海笑了两声,“刚才钱庞青说起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和言语,他显然不屑一顾。我是看不下去,我把他骂了一顿,骂的很难听,你是没看到他那张脸,差点跟我急。”
“你骂他干什么?”许信倒是好奇了。
“还不是因为你!你这么个厉害的地质专家,能够找大矿的天才,到了钱庞青那里,变得一文不值。”
“犯不着啊。”
“钱庞青端着个老板架子,把大都市那一套996管理方式,照搬到矿产行业,行不通的!
你知道矿产行业最宝贵的财富是什么?”
“不就是矿产吗?”许信觉得这问题明知故问。
“错!最宝贵的财富是技术人员,尤其是经验丰富的地质专家。我所说的专家,不是有各种头衔的人,而是每一位真正掌握地质知识的人!”
“嗯嗯,你说得对。”
“每一个矿山总有枯竭的时候,地质技术员才是不断发掘财富的钥匙!
钱庞青不重视地质技术员,以为跟其他行业一样,每个人都可以随意替代。
真正厉害的地质专家,千里难寻!”
许信听了这话,嘿嘿直笑,微微摇头道:“你就算把他骂了一顿,没什么用的,他没有卓叔你一样拥有丰富的矿产老板经验。”
“你这话说对了,钱庞青完全不把你的话当回事,专门约我见面,居然还是希望通过我找到你爸。”
卓琛海哼哼了两声,“你是没看到当时的情景,钱庞青跟他那个小秘书你侬我侬的模样,我恨不得拿起鞋底板在他的胖脸上呼过去!你要找我谈正事,没一点正形!”
说起这事,许信心里也是非常感慨。
卓琛海和钱庞青身边的秘书,那真是天差地别,一个雷厉风行办事利索,一个拖拖拉拉纯粹是花瓶。
也许什灰谎吧,毕竟都是身价上亿的富豪,算得上是成功人士。
“我爸早就明确态度,不想给钱庞青做事。”
“我也是没办法,当场拨通了你爸的电话。”
“我爸怎么说?”
“就一句话: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大型铝土矿有问题,只有你们自己不知道!”
卓琛海说罢,哈哈大笑,电话那头别提有多高兴。
“钱庞青相信吗?”
“能不相信吗?当场脸都绿了。”
“我在矿山上当面跟他摆事实将依据,讲了半天,还不如我爸一句话管用。”许信微微叹息。
人微言轻,说出来的话没有价值。
难怪个别极端的人说专家拉出来的屎都是香的。
“钱庞青当场给宋翼宗打电话,把宋翼宗臭骂了一顿。说实话,我都替宋翼宗感到委屈。”
“没做好技术把关工作,挨骂不是很正常?”
“你是不知道,钱庞青在勘查技术方面花钱非常抠搜,前期总共只给了宋翼宗五百万勘查费,还包括钻机费用。
这么大个矿区,五百万能做多少工作,打几个钻孔钱就没了。”
“听着是挺儿戏。”
“钱庞青直接要求宋翼宗连夜安排钻机进场,还对着一张纸拍照发给宋翼宗,据说是你提供给他的打钻位置坐标。”
“对,坐标是我提供的。”
“所以我说啊,你收五十万,太少了。”
“卓叔,你专门打电话跟我说这事,是有什么指示?”
“钱庞青这个人吧,城里人,裤腿沾不得泥巴,跟我不是一路人。
不过呢,既然你说要出手帮助,我作为你叔,不能无动于衷。
从目前来看,钱庞青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已经根据你的意见采取补救。
亏空几个亿是不会了,如果搞好了,说不准还能小赚一点。
你做得很好了。”
“我就是去矿区走了一天。”
“你听我说,整个幸福市矿产行业,接触过岩突沟大型铝土矿的矿老板、地质专家,全都知道里边有问题。
钱庞青2个亿收购了矿业公司,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