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区,许信当天又往书中矿业账上转了五百万,第二天这笔钱就到了一零七公司的账上。
他在一零七公司出门左拐的小酒店住了下来,随时跟何曦、贺鹏辉等人探讨项目的情况。
三天之后,当时是后半夜。
许信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一连串剧烈的敲门声给惊醒,以为是发生火灾或者警察查房之类的突发事件,衣服都没穿就开门往外跑。
借着楼道昏暗的灯光,才发现贺鹏辉一脸笑容站在门口。
“见矿了!”贺鹏辉一把抓住许信的手,激动地喊了起来。
大半夜的,其他住客恐怕都要被惊醒。
“见什么矿?”
许信左右一看,没有火灾警报,放心下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往回走。
他掀起被子,抬腿就钻了进去。
这鬼天气,冷得浑身哆嗦。
贺鹏辉跟着走进房间,激动道:“别睡了,一起上山看看!”
窗外一片漆黑,树影绰绰。
许信躺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先睡觉吧,大半夜的,什么都看不见。”
“真的见矿了,好矿!”
贺鹏辉把床头的衣服往被子上一扔,急切道:“何老在下面等我们,现在马上出发,去看钻孔岩心!”
“唉……”
许信依依不舍的钻出温暖的被窝,穿上衣服,简单洗漱,跟着贺鹏辉来到了一零七公司大院门口。
就一辆车子,除了司机之外,就是何曦、贺鹏辉、许信三人,宋乐嘉在来看了一眼钻孔之后,就回省城忙其他事情了。
上了车,许信双手裹着羽绒服,坐在副驾驶座,被车内暖气一吹,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小子这么淡定!”何曦看到许信这个样子,大为惊奇。
这个项目进行到现在,一千万投入,可都是从他的裤兜里掏出来的。
结果现在工作有了重大发现,他这小子居然无动于衷,还能够睡得很安稳。
贺鹏辉不由得感叹,“我的反应,是不是太激动了?应该淡定,稳重。”
“你没告诉他具体情况?”何曦问道。
“我就跟他说见矿了,没具体说,这小子被我闹醒之后,转身又跑回床上继续睡大觉,根本不想听我说话。”
“心态很好。”
他们到达项目部的时候,东边山头已经露出了鱼肚白,隐约可看得见山路。
武富焱等人知晓何曦、贺鹏辉要来,已经吃过早饭,整装待发。
“直接上山看岩心!”何曦大手一挥,健步如飞,走在了前面。
他比所有人都心急。
冬天的早晨,尤其冰冷刺骨,草叶、枝头都挂着晶莹的冰晶。
“你们大半夜都不睡觉吗?”许信裹着羽绒服,嘟囔道。
武富焱就走在他身后,解释道:“我们推测这个钻孔打到七百米左右,基本能打到下面的断层,打穿了金伯利岩体,特意嘱咐钻机工人,每钻进五十米就跟我们技术员联系,随时跟进编录岩心。
钻机都是三班倒连夜开工,我们也只能是跟着干。
今天半夜一个电话过来,编录组两个技术员连夜上山,现在还在岩心旁边守着。”
“辛苦了。”许信忽然间精神抖擞起来。
大家都是年轻人,他没理由比别人矫情。
“见矿了,大家都比较激动,也没睡觉的心情,全都早早起来了,都想去看看。”武富焱倒是习惯了这样的野外工作和生活,并不觉得辛苦。
许信想起来,自己还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时候,贺鹏辉大力敲门,不停地喊着“见矿了”。
到底见了什么矿,如此激动?
他不由得充满了期待,加快了脚步。
“见了什么矿?”他朝走在前头的贺鹏辉问道。
夜里就贺鹏辉最激动。
“先去看看吧,到了现场就知道,说不准是不是技术员判断失误。”贺鹏辉回头笑着跟许信卖了个关子。
许信也不问了,低头看着脚底的崎岖山路。
机台上灯火通明。
两名年轻的技术员,穿着一样的厚厚的绿色军大衣,看起来是公司统一发的劳保服。
他们不断地挥手,不让几名钻工靠近岩心箱。
看到何曦、贺鹏辉等人走来,他们脸上紧张的神色终于放松了一些,但是并没有走过来迎接,依然警惕的站在岩心箱旁边。
“这两个娃娃怎么回事,我们钻上来的岩心,看都让我们看,有什么稀奇的嘛!”有个年纪稍大的钻工发牢骚道。
“几块破石头,有什么可看的!”
“牛气的很,护崽的母鸡。”
几个钻工越是被阻拦,越是想看看刚刚取上来的岩心,心里像是有猫爪挠似的,忍不住抱怨起来。
贺鹏辉来到两名技术员旁边,指着几个发牢骚的钻工,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刚才看到金刚石的时候,说漏嘴了,我说这块石头可能值几百万。”一名技术员解释道。
“钻工要挤过来看,我们不答应,就只能一直守在这里。”
“你们做得很对!”贺鹏辉鼓励了一句。
何曦已经弯腰蹲下来,查看岩心箱。
“就这里!”一名技术员指着其中一块岩心。
地下的岩石在钻机快速旋转之下,钻头磨掉岩石四周,取上来的岩石就是光滑的圆柱状,像是放大的金箍棒。
金伯利岩很坚硬,取上来的岩心很完整。
不过,为了放入岩心箱,钻工一般都会敲断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