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巨大的摄像头,已经对准了每一个人,把他们的交谈记录成了影像。
许信的注意力,不得不再次被这些新闻设备所吸引。
何曦看到许信的目光,连忙问道:“他们是黑金卫视新闻中心的工作人员,你介意他们记录这个事情吗?”
摄像头对准了许信,给了他长时间的特写镜头。
这里这些人,以何曦辈分最高,以宋乐嘉职级最高,但他们两个偏偏围在许信旁边。
贺鹏辉、石磊等人,更是往后站了半个身位。
其他人则把他们围成了一圈。
不知不觉中,许信就站在了中心位置。
摄像师轻松就找到了拍摄的焦点。
许信却不喜欢镜头对准自己,看着镜头上闪烁的红光,有种被狙击枪瞄准的压迫感。
“怎么会有媒体工作者在这里?”
“他们对我省寻找金刚石这项充满历史话题的项目感兴趣,打算做一个长纪录片,全程跟踪我们拍摄。”
宋乐嘉说着,指向了摄像机旁边的一个发福的中年妇女,“她叫舒林芳,是黑金卫视副总编辑,新闻中心的所有栏目都由她负责。”
叫做舒林芳的中年妇女朝许信笑了笑,“久闻你的大名了,一直想找机会给你做一次专访。”
她指着摄像机另一侧,拿着一个话筒的年轻女记者,“她叫钟曼曼,以后就由她跟着你做拍摄工作,还请多照顾。”
叫钟曼曼的年轻女记者,长着一张圆脸,有一双圆圆的眼睛,握着话筒的一双小手不断地来回摩挲,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许信看了何曦和宋乐嘉一眼,不知道这些新闻媒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一直以来都想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不想暴露在公众的视野,接受每一个人的评判。
他对摄像头没有好感。
最好这些人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今天过来随便拍一拍。
等到以后发现找矿工作很无聊,没有什么值得吸引多数人眼球的事件、冲突、矛盾等等话题,然后离去。
“何老,要不我们直接过去看现场?”许信不想理会这些媒体人。
“好。”
正好一根烟抽完,何曦也没有特别招呼这些新闻人士。
从驴坪村出发,他们顺着一片山谷,一直往前走。
当地村民很是热情,甚至健步如飞的在前面给他们带路。
这里的人都知道金刚石原生矿的地点在哪里。
他们来到了一片缓坡,延绵两三百米,高差只有十多米。
一眼望过去,只看到一片杂草,以及杂草底部松散的泥土。
“这里就是我们华夏国发现的第一个金刚石原生矿!”
何曦指着这片邂逅了无数次的缓坡,满眼惆怅,就像是看到容颜不在的情人。
随着他的手指,每个人的眼睛,都看向了坡度很小的山坡。
摄像头也跟着上移。
大部分人根本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大名鼎鼎的驴坪一号金刚石,就是这么一片不起眼的小山坡?
许信来之前,做了一些工作,但看着杂草丛生的山坡,仍是一头雾水。
如果不是有了明确的坐标,让他一个人过来重新找矿,恐怕找不到这里。
“以前山上挖了很多槽探,有的槽探从坡底贯穿到坡顶。”
一边往山坡上走,何曦一边介绍着,还指着脚边一个稍稍往下凹的土坑说道:“这里就有一条槽探。”
经历了数十年的风吹日晒,这些探槽已经逐渐被掩埋,只有浅浅的痕迹。
顺着槽探往上走,终于在坡顶,看到了保存较为完好的探槽。
何曦七十多岁的年纪,还是爬进了深坑里面,用地质锤在底部挖了一个小坑之后,伸手抓起一把新鲜的泥土。
许信也跟着跳了下去。
“你看这个东西,能认出来吗?”
何曦手上抓着一把松散的泥土,灰绿色夹着土黄色,质地松软。
许信从他手心上捻起一点泥土,仔细看了看,困惑道:“不是普通的第四系泥土吗?”
“这不是普通的泥土。”
何曦笑着摇了摇头,“这是金伯利岩严重风化之后的样子,一开始的时候,大家把这种岩石定性为钾镁煌斑岩,最近这些年,大家又重新定义为云母金伯利岩,跟国外找到金刚石大矿的金伯利岩有一定的区别。”
说着,他一双布满老年斑的手掌叠在一起,把掌心里面的风化金伯利岩用力搓了搓。
手掌张开,在松散的泥土中间扒拉了几下之后,从中间捡起了一个有一定硬度的小颗粒。
小颗粒像一颗绿豆,带着暗淡的绿色。
他捻着这颗“绿豆”,笑道:“这就是铬镁铝榴石,本来应该是紫红色,非常容易辨别的颜色,不过因为蚀变,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许信伸手接住“绿豆”,仔细的端详。
“铬镁铝榴石是寻找金伯利岩的标记,它往往就镶嵌在金伯利岩的中间。”
“你的意思,我们接下来就是通过这个标记,寻找金刚石?”
许信知道,找到金伯利岩,就有希望找到金刚石。
何曦却是摇头,“这个方法早在几十年前就在使用了,在地表能够看得见铬镁铝榴石的地方,都找到了相应的金伯利岩体,但很多金伯利岩体并没有发现含有金刚石。”
他们交谈的内容,其中包含了许多专业词汇。
饶是做了一些准备工作,许信还是听得很艰难,努力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