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不过是个普通的读书人罢了。”
夏极来到水岸城戴家已经停留好几天了,四处寻找,却没有什么关于那黑潭的后续发现。
如今便是准备离去了。
小女孩道:“先生才不是普通的读书人呢。”
夏极温和笑道:“那我教的了你吗?”
“教的了,前几天我看先生走了没带我,我可是伤心了。”
“那我还能教你吗?”
两人说的话外人听来定是莫名其妙,但实则却是合理无比。
“先生给了我一缕真气,帮我突破了,我很开心,先生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是知道的,先生是第一个帮助我的人。”
“萌萌,那我教你一个善字,你可愿承着?”
小女孩愕然地瞪大眼,看着对面的皇子。
那温润的少年双瞳仿如可以看穿一切,无论如何的遮掩,如何的秘密,在那一双眸子里仿佛都可以倒映出真实。
那眸子注视之下,令人只觉仿是未曾穿衣,甚至未有皮囊,直见人心。
“我我能被你教吗?”
“师者,岂会分类而教之?你若愿意,我便可以。”
“你真的知道我”小女孩忽然情绪有些激动,有些古怪的波动。
但她还未继续说下去,对面的皇子已然起身。
这不过十五岁的少年站在她身侧,轻轻地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温和道:“我知道。”
小女孩忽然发出奇诡的低笑。
桀桀
桀桀桀
笑声阴森恐怖。
一瞬间,这戴家古宅里呈现出刺骨的深寒,浮动着令人心悸的渗人。
诡谲的声音响起:“我本来是想”
她话音未落,便被打断了。
“别说,话未出口,事情未做,放在心中,便不是错。”
“你真的知道?”
小女孩忽然侧头,仰望那少年的脸庞,她拨开覆脸的长发,露出的不是脸庞,而是令人悚然的黑潭。
那脸上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有的是一张张被缩小里的在无声哀嚎的人面,是流动的尸骸残肢,是无光的寂静深渊,是穷极凡人类想象与理解的画面。
她以为自己会吓到这先生。
而先生会与所有曾经看到她脸庞而发了疯的人一样,哭喊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外爬去,然后胡言乱语,在癫狂里不治而亡。
她以为先生即便强大,也会立刻露出警戒,然后变脸般的翻脸,大喊一声“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她以为先生会愤怒,会质问,会责备,会恐惧,会害怕,会
她见惯了,她习惯了。
但并没有。
夏极露出微笑,温柔地拥抱了她,轻声道:“做我弟子吧。”
西宗东来,诸多的事情正在一一落实。
真实的宗门入侵并不是如想象里,直接做过一场就足够了。
黑暗里,显然有人以云洲十万里半天山以北为棋盘,正在安然落子,宫子,吃子。
压散人,因为散人散漫,不用强权无以凝聚。
收宗门之心,扶持对原宗门怀有异心者上位,然后加以控制。
直接介入宗门的统治,固然可以凭借着一时之力去镇压,但镇压之人终究要走,如何臻至十四境终究会慢慢地揭开面纱,那时候又如何?
除了杀,脑子里就没其他的了吗?
所以,用宗门原本的人去控制宗门,即便有暴动,却完全在掌控之中。
西方宗门的入侵按部就班,却因为十四境的存在,呈现出席卷之势,宛如汪洋恣肆的洪流,拍打这块两百多年未曾大规模战乱的版图。
而鬼祟四起,吞噬着倒霉的修士们。
死了,也就死了。
此时
东方,
万剑宗正联合着其他六个主宰凡间势力的大宗门在商议。
“西方入侵,还击便是了,真当我们怕了不成?”
“看来两百年前,魔尊还未杀的他们害怕,这一次若是魔尊醒来,定再为他们好好上一课。”
“诸位难道不曾听说对方出了十四境的强者么?”
“十四境怎么可能?他怎么升上去的?”有人大大咧咧地出声,表示怀疑。
但没人接这一茬。
大殿里陷入了寂静。
有人轻抿一口茶,有人咳嗽一两声,有人低头看着膝上剑,却无人再说话。
这事儿,不是空穴来风,是确有此事。
何况,第四杀劫已过许久,近些日子古怪地失踪案一件接一件,并不再限于封河村附近,而是多地开花。
既然如此,升入十四境的契机也该有了。
他们没有发现,不代表别人没有发现。
这事儿,看机缘,说白了,就是看运气。
万剑宗一人忽道:“何惧之有?战便是了。
凡人王朝若遇入侵,尚且明白亡国灭种之理,尚且知道反抗,
我们宗门难道要逆来顺受不成?”
“那如何战?对方若是来了十四境怎么办?”
忽然又一人道:“我提议让凡人也参入这战争。
他们人多,可以四处探查。
他们有大将,凝聚数十万兵力,再以多重火种激活血脉,那么他们挥出的一击也是极强的。
反正凡人很多,死一些也没什么,让他们去消磨对方的力量,我们再行出手,完全可以发挥主场优势。
如此一来,对方便是十四境又如何?只要拖久了,我们知道踏入十四境的方法后,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