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还差不多!”夏文锦啐了一口,八条人命,不知是死是活,就敢信口开河托词鬼神,把这件事弄得不了了之。
她心中生出愤然之间,道:“不知道哪里来的装神弄鬼的神棍,若是让我遇见,定要好生教训一番!”
皇甫景宸叹息一声,道:“乡野中人缺少见识,对于自己难以理解的事,喜欢冠以鬼神之说,一切便变得合理而且让人敬畏。那个神棍,知道这么说乡民们会深信不疑。想必也是惯犯!”
夏文锦道:“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我想揍他一顿!”说着,她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皇甫景宸眼眸深了深。
他实在看不懂这个人,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自己就栽在她手里好几回,可是,刘寡妇的事,她能挺身而出,王郡守父女鱼肉乡里,她明明既无倚仗又势单力薄,却敢直接对上。
王大娘的事,与她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听了小二说王大娘的遭遇,以及河口村失踪多名少女后,她便义无返顾地和自己一起到了这里。
他会出头,是因为父王母亲常常告诫他,大丈夫生于世上,肩有责任,行有准则,有所为,有所不为。孝义二字不可忘,时时行仁心,事事重信诺,若无能力,守持己身,贫贱不移,富贵不淫,威武不屈;若有能力,扶助弱小,多行良善之事!
另外,整个南夏都是皇祖父的,他身为皇孙,比常常人总多一份责任。
可夏文锦呢?
皇甫景宸恍然想起,好像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夏文锦的身份。只知道昊天寨的土匪想抓他当姑爷。
但这也算不了什么信息吧?
可就算不知道他的身份又如何呢?
他认识的是面前的这个人,每天相处,夏文锦的为人,处事原则,行事手段,他都一一看在眼里,这就够了。
逐渐的,便有人将女儿送了过来,村中失踪那么多人,他们也是听说的,一个个脸色惊惶,心神不定的模样。尤其是那些女子。
就算有什么高僧说是河神娶妻,谁愿意嫁给那从不曾见,却瞬间掳人而去的河神?
这时,村正又过来向两位“上差”询问,除了张屠户家,有女儿的人家都把女儿送来了,这些个女子,安置在哪里?
夏文锦道:“张屠户为何不肯把女儿送来?”
村正脸色有些不自然,倒是旁边有个村民道:“张屠户那人只相信自己,他把杀猪刀磨得光亮,说今夜一y夜不睡,守着,看谁能从眼皮底下把他女儿抓走!”
夏文锦叫村正把人安顿在一间屋子里,村里的青壮连同他们一起就在屋外守着,好在村子里男女大防没有这么严,不过还是有胆小的女子是由母亲陪同前来。
一间屋子显得很拥挤,不过,现在天不是太冷,何况人人自危之下,哪还有心睡觉?
屋外,夏文锦问村正:“你说那位高僧说是河神娶妻,那高僧来自哪里?”
村正道:“那位高僧来自哪里不太清楚,当时县老爷要派人去请高僧做法,本想去请河头寺院的住持大师的,但在半路上,遇上了那位,他自称来自京城的菩提寺,游方到此,见此地有怨气冲天,而且怨气之中阴盛阳衰,想必是由女子而起,所以来看看。县差一听,这位高僧一说就中,便将那高僧请来。那高僧说得头头是道,县差们便请他掐算一下那些女子的去处。”
原来是半路遇上的和尚,招摇撞骗,还冒充是京城菩提寺的高僧。
菩提寺是国寺,据说几百年前,住持虚云大师有返老还童的本事,后来飞升上天而去。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但是菩提寺却由此声名大盛,天下闻名。而菩提寺也向来被传为神佛之地,护佑国祚。
不过夏文锦却是嗤之以鼻的,真要是护佑国祚,这天下,就还该叫天乾,而不是成为南夏了。
菩提寺在天下人的心中都有着崇高的地位,也难怪那游方僧人报了菩提寺的名字,就轻易让县太爷派的人将其奉为神仙一般,他信口开河托词鬼神,也没有人怀疑。
村正道:“上差莫不是想再去寻那位高僧?”
夏文锦心中一动:“能寻到吗?”
既是游方僧人,骗吃骗喝拿了好处后,肯定是逃之夭夭了。
村正道:“那位高僧倒是留了话的,说若是河神再次抓人,可去找他,他定把河神抓起来打屁y股。他走的时候还念了几句诗。”
“什么诗?”
“文华宸锦许天机,
佳龄少女河神妻。
涕泪涟涟淹河口,
怨气满满填石矶。
青天有意难安抚,
白云无心敢肆意?
唯愿人间多看顾,
哪辞地狱独我栖!”
皇甫景宸看了夏文锦一眼,低声道:“这第一句,是巧合么?怎么中间嵌了你的名字?”
夏文锦斜他一眼:“你想多了,我可没这么自恋。这所谓的高僧有问题啊,你看,他说什么那些佳龄少女是河神娶去了,又说他们涕泪涟涟,怨气满满,连青天白云都不能安抚,何况是人?不过,他还装模作样说什么要是上天能多看顾人间,哪怕他一个人下地狱!说得倒是冠冕堂皇的。”
皇甫景宸在心中念了几遍,看向村正:“你们河口村傍的这条河,叫什么河?”
村正一头雾水,道:“天神河啊!”
皇甫景宸又问道:“你刚才说,你们原本想去请河头寺中的住持大师来做法?”
村正更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