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锦目光平视隗绮君,这是个穿着红色纱衣的女子,年过三十,本是美人迟暮的年纪,但风韵秀彻,似乎岁月的刻痕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这隗绮君是很漂亮,但唇薄,眼尾上扬,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在告诉别人她不好欺负。看着夏文锦的眼神里透着的是不屑,还带着淡淡的杀气。
竟然是杀气!
夏文锦眼神动了动,不过也没有意外,毕竟她是来踢馆的,别人对她动杀机也很正常。
隗绮君淡淡地道:“夏阁主,本祠主人称罗刹娘子,但还有一个外号,人称毒娘子。这个名字,夏阁主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夏文锦试探地道:“隗祠主最得意的本事,是毒?”
隗绮君笑了,笑得张扬肆意,道:“夏阁主猜对了!所以,接下来,夏阁主是继续,还是认输?”
“为什么要认输?”夏文锦诧异。
隗绮君发出一声轻笑,道:“夏阁主,既然你不想认输,一旦开始拼斗,不止是刀剑无眼,我的毒也会无时无处不在,你可想好了!”
夏文锦坦然道:“隗祠主说笑了。既然是比武论高低,那当然是各凭本事,而且,是拿出自己最得意的本事!”
隗绮君眯了眯眼,她都已经说了自己最擅主竟然还不知难而退,这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呢,还是觉得自己的毒伤不了她?
隗绮君看着面前的少女,她神色淡然疏离,好像刚才两人不是在讨论生死大事,而是在闲话家常!
可不是她赶尽杀绝,也是,这小姑娘能做出这样的事,想打遍京城的势力,她还心慈手软做什么?
她刷地拔出剑来。
夏文锦手中还握着之前的剑,两人似乎连客套话都没有说,便开始交手。
都是用剑的,擂台上白光一片。
薛盛对隗绮君的本事很有信心,平时他挺怕这个阴毒的娘们,口中说着她巾帼不让须眉,其实对她的毒忌惮得很。
刚才她的话薛盛也听见了,他原本想说点什么,不过,想到被挑战的就是自己,便又慢慢坐回去。
管他谁杀了谁?都与他没有什么关系。
桑友冲低声问凌骁:“毒娘子这个名字,在京城江湖之中可并不普通。据说死在这女人手中的有近百人。她的毒让人防不胜防,这件事阁主知道吗?”
凌骁摇头苦笑:“阁主在忙别的事,咱们查到的那些资料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桑友冲变色道:“也就是说。阁主并不知道她的对手有多强?阁主是对自己的武功太自信了,可是,以武功能应对下毒吗?”
凌骁想了想,道:“倒也能,不过,除非身手胜过超一流,达到巅峰!”
桑友冲问道:“咱们阁主是吗?”
凌骁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桑友冲一眼:“你说呢?”
桑友冲腼腆地道:“阁主武功比我高,已经够让人惊讶了。便算比我高一个大级别吧,那已经匪夷所思。再说,达到巅峰的,那是伸手能摸到天的人物,只怕江湖四大家,甚至隐世宗门那些老祖宗,也难达到吧?”
凌骁白眼:“所以你问什么?”
桑友冲轻叹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觉得这一局咱们阁主能赢吗?”
凌骁忧心忡忡地道:“赢不赢不是重点,重点是希望阁主能全身而退!”
“堂主,连你也没有把握?”旁边一个弟子凑过来。
凌骁很无奈:“我也不知道阁主的本事到底达到什么的程度,上一局我以为她打不过!”
那弟子喜道:“所以这一局阁主也一定能胜!”
凌骁无语,好盲目的信任啊!
他似乎也该信任!
台上两人的剑法,谈不上高绝精妙,但是,却打得凶险无比。
而且,台上似乎罩着一层雾,那层层的雾气将两人笼罩,一红一蓝,看着明明很美丽,可却让人阵阵发寒。
他们都很清楚,那不是什么雾气,那是隗绮君的毒,这隗绮君的毒的确是有独到之处,竟然只在台上那片地方笼罩,而台下却没有被波及。
在这样的毒气笼罩之中,夏文锦的招式没有凝滞,攻击没有受到影响,似乎对那些红色绿色橙色的雾气丝毫不在意。
段三斩冷笑,道:“罗刹娘子一向眼高于顶,如今连个黄毛丫头也对付不了,看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我面前得意!”
薛盛皱眉:“现在还计较这些干什么?”
如果一个小丫头能连胜两局,这意味着什么?
这几乎可以说他们败局已定!
因为他们现在是联合在一起,单独哪一家,谁敢说能胜过飞云阁?
飞云阁敢这样挑战,的确是有底气。
主,也不是他们以为的凭的是长辈荫庇,是有真本事的。
不止台下薛盛众人心中惶然,台上的隗绮君更是心神大乱!
刚开始她用的毒粉,并不是见血封喉的那种,而是让人闻了之后就会产生一些幻像,因为这些幻像而失去精准的判断,要知道,与人打斗只要慢上半分,就是致命的!
但是那些毒粉对夏文锦竟然无用,后来她又换了好几种,可夏文锦仍是安然无恙,这让她对自己的毒都怀疑起来,难不成是放久了失效了?
不可能啊,这些都是在听说飞云阁的事情后,她精心制出来的,平时只要一点点,就能把对手放倒。现在倒好,都把压箱底的拿出来了,怎么这夏文锦还是没事?
久战不下,她心中越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