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鹏举几人虽然是在夏宅客居,但是现在大哥不在,他们就是主人。
有人是夜闯宅子,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让他们勃然变色。
他们都是江湖人,耳聪目明,有人闯进宅子了,要等对方出声才能发现,这对他们来说本身就是一种挑衅,当然也有一份警醒。
几人都冲出屋外,卓鹏举当先喝道:“何人?”
他的手按在刀柄上,却没有拔出刀来,因为他听到来人提到文锦。这称呼应该是熟人。
接话之后皇甫景宸就知道自己掩藏不了形迹了,当下大大方方的从屋顶现身,一个翻身落到院子里。
他抱拳道:“几位想必是昊天寨的义士,我是……司尘兄的朋友!”这话也不算撒谎,他和夏司尘的确很投契。
辜鸿信不认识皇甫景宸,不过当初在京兆尹的堂内,他曾看过一眼,见到他和夏司尘夏文锦站在一起。
他心中本能的对皇甫景宸不喜,道:“鬼鬼祟祟的当梁上君子,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皇甫景宸淡淡地道:“江湖人穿房越脊本是正常,在下只是路过这里,恰巧听到了辜三寨主的话,因为事涉司尘的妹妹,我才忍不住接话!”
卓鹏举心里当然是更向着自己人,道:“这位公子,你并不知内情,江湖人一诺千金,婚嫁,没有退婚,便是有婚约在身。而且那轩公子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出类拔萃,这点我三哥没有说错!”
皇甫景宸淡然一哂,道:“请问前辈如何称呼?”
卓鹏举见他气度不凡,疏阔清朗,沉稳内敛,尤其是他在屋顶也不知道多少时候,他们竟然没有察觉。纵然是他们在喝酒,没料到外人会来,但是有个风吹草动,以他们的耳聪目明程度,也不至于毫无感觉。
再说来人又是夏司尘的朋友,便客气几分,道:“我是昊天寨四寨主卓鹏举!”
“卓四寨主有礼!”皇甫景宸抱了抱拳,道:“诸位都是文锦的前辈,司尘兄说过,你们是最好的长辈,对他们疼爱有加。在下这就有些不明白了,哪个长辈不希望疼爱的后辈幸福快乐,开心无忧,怎会逼迫她去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
卓鹏举还没说话,辜鸿信皱眉道:“江湖人行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能出尔反尔?”
“所以可以无视后辈的幸福和意愿?”
辜鸿信怒道:“你懂什么?轩公子这样的人,人中龙凤,难遇难求,这是天定的姻缘,文锦是对轩公子不够了解,以后文锦嫁过去了,她自然会幸福快乐!”
皇甫景宸毫不客气地道:“人中龙凤?难遇难求?你所看重的还是他的身份地位了?莫非辜三寨主忘了你和华二寨主的牢狱之灾吗?”
辜鸿信脸色涨红,那是他不愿意提起之事,尤其是此时,还当着卓鹏就三人的面说了出来,他心中恨极了皇甫景宸。
卓鹏举也是一惊,忙问道:“什么牢狱之灾?三哥,你和二哥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辜鸿信咬牙忍住眼中的狠戾,忍耐地道:“当初被小人陷害,不过幸亏有轩公子从中斡旋,我和二哥才会没事!”
皇甫宇轩的笼络人心也不是毫无效果的,华元明辜鸿信都深信,当时的牢狱之灾,是皇甫宇轩为他们周旋,才能沉冤得雪。
皇甫景宸冷笑一声。
这一声清晰明了,透着说不出的讥讽,任谁都听得明白。
辜鸿信恼道:“你这小子,阴阳怪气的干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真是可笑!”皇甫景宸冷冷道:“你和华二寨主的牢狱之灾,原本已经判了斩刑,当时可不知道那位轩公子在哪里。是司尘和文锦敲响了鸣冤鼓,司尘先受了三十大板,京兆尹才接了文锦的诉状,这件事才会呈上刑部,调案卷重审。也是文锦,到处寻找蛛丝马迹,到处求人周旋,几乎不眠不休,才终于寻到切实有力的证据,让你们逢凶化吉。原来在你们眼里,这一切都是皇甫宇轩做的?”
辜鸿信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道:“你……你说什么?”
皇甫景宸声音更冷,替夏文锦不值道:“当时司尘和文锦怕案子不能翻过来,怕你们真的被冤枉斩首,甚至还安排了人准备劫法场。”
这些事,华元明辜鸿信并不知道,夏文锦和夏司尘事后当然也没有说,此刻听到,他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呆在那里,神色复杂!
皇甫景宸继续道:“那时,司尘身上的杖伤还没好,走路一瘸一拐,可为你们的事奔走,他没有叫过痛,没有叫过苦;文锦一个女子,用尽一切办法,绞尽脑汁,光是为了寻找证据,她不知多少次跑遍了整条街,一遍一遍核实查找案卷之中关于你们两个定罪的不合理之处。”
卓鹏举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形,也很是动容。
这两个孩子都是重情义的,他们都知道,大哥也重情义,这也是他对大哥言听计从的原因,那是心中存着敬佩和心服,所以愿意追随。
皇甫景宸缓缓道:“两个人在短短的几天里瘦了一大圈,皆是因为,他们不想自己的叔父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可你们却为了自己,想要她嫁给她不想嫁的人,无视她自己的意愿,你们就是这么当长辈的吗?”
辜鸿信定了定神,道:“正因为疼爱文锦,所以我们才希望她有一个好的归宿。你说的这些我们虽然不知道,却知道你说的不假,文锦和司尘是好孩子,他们肯定为我们做了许多事。但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