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寨。
后山。
锦衣男子负手站在山巅,山上的风清透凉爽,撩起他的衣袂与发丝,迎风而站之人,衣衫飘举,越发显得风度翩翩,身姿挺拔,丰神如玉。
近看,才能看见他眼神阴鸷,神色阴沉。这份阴鸷和阴沉,让他原本俊美的脸多了几分森然。
皇甫宇轩的心情并不好。
在这昊天寨里住了许多天,夏文锦还没有被找回来。
就连那白飞沉,也下山十天了吧?
这么多天找不回一个人,昊天寨的人莫不是敷衍?
每每面对昊天寨众,他谦和有礼,儒雅斯文,但他心中并不如表面那般。一个匪女,出身低贱,竟然逃婚!这是对他的莫大羞辱!
但,他在昊天寨得到夏文锦的生辰八字之后,立刻派人送去给公羊璞玉。公羊璞玉为他再次损耗精血做了精细测算,得出结论,此女之命尊贵,而且身边助力强厚,他娶得此女,不愁不能得天下!
所以他忍,他等!
一等这么些天,都要等得失去耐心了!
在忍和等的过程中,他把昊天寨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昊天寨底蕴深厚,是江湖中排得上名号的势力,在南夏国西南江湖,更是数一数二。
昊天寨的人习武强身,高手不少不说。还有人从商,有人务农,有人开店,有人行医,把个昊天寨经营得红红火火。
公羊璞玉虽未亲眼见,但观星法测算果然不错,这股势力若能为他所用,的确是助力强厚。
草丛中有一丝轻响,接着,一个黑衣男子出现。
皇甫宇轩心情好了些,派去堵云州路上的人,应该有消息传回了。
他沉声道:“皇甫景宸死了吗?”
黑衣男子单膝跪地,低声道:“回主子,西南方向失手!”
“失手?怎么会失手?”皇甫宇轩眼神一厉,浑身冷气,这帮废物!
黑衣男子肩头微抖了一下,才低声道:“那六人惹了余庆郡守,被余庆郡守的人伏击,五死一残,都废了!”
“余庆郡守!”混蛋,竟然敢坏他好事!皇甫宇轩咬牙切齿,“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与余庆郡守扯上关系?”
黑衣男子低下头,声音有些古怪,道:“主子,属下得到消息。皇甫景宸偏离原本路线,到了余庆郡。余庆郡守的那个女儿不长眼,见他长得俊,便想囚为男宠。那六人想必亦是因此才被余庆郡守派人伏击!”
说到余庆郡守的这个女儿,皇甫宇轩也知道,姿色平平,却贪念男色,私养男宠,也在南夏重孝重礼之国,的确也算是惊世骇闻。余庆郡守却当这女儿宝贝一般,为她百般遮掩。
皇甫宇轩早前得知此事,还曾当成笑话听。
他喜欢这种身有污点的朝廷命官,有污点才有把柄,有把柄才好为他所用。余庆郡守王岍山也的确走通了他的门路,勉强算是他的人。
只不过,一个区区四品郡守,他不怎么放在眼里罢了。
没想到,曾当笑话听的人,有一天竟然会坏他好事!
“难怪精心算计竟会落空,皇甫景宸是得到风声,才偏离路线的吗?”
“应该不是。据属下花了大价钱从影阁买到的消息,这位诚王世子在锦州吃了个大亏,被人算计得裤子都差点当了。气怒不过,为了抓到算计他的那个小贼,这才偏离路线!”
“竟然如此命大?”皇甫宇轩悻然。那个险些成为顾瀚墨学生的皇甫景宸,十八岁还未满,在京城一个月,不经意间就大放光彩,着实让人不爽。
皇甫宇轩压下心头的不悦,哼道:“我本觉得这王岍山有些手段,还挺欣赏。但他高调而不知收敛,如此行事,早晚把自己搭进去。你叫人敲打敲打他!”
王岍山虽算是他的人,却没有资格与他的人直接接触,需要经过层层人手。换句话说,王岍山在他这里,也只算挂上了一个名。
黑衣男子嘴角抽了抽,才道:“怕是不必了!”
“发生了什么事?”
黑衣男子道:“半个月前,有人呈送消息到到京兆尹,称皇孙在余庆郡被人构陷,有生命危险!圣上原本心疼于两个皇孙在回程途中病亡和意外身亡,闻听震怒,派遣钦差去往余庆郡处理此事!”
“便是为皇甫景宸之事?”
“正是。属下知道王岍山是自己人,原本想疏通一下。但王岍山行事太不讲究,又不谨慎,被人抓了把柄。而圣上这次派出的钦差,是刑部右侍郎易禹行。易大人是安定侯之孙,身份特殊,又是得圣上严令,无法通融!王岍山,救不得了!”
皇甫宇轩脸色沉了下来。半个月前的事,的确已经太晚了。虽然一个王岍山无关紧要,但王岍山却是实实在在把整个余庆郡都抓在手中,每年光是孝敬给他的银子就是一大笔。如今这条路却是一刀被切了。
好个皇甫景宸,这是存心跟他做对吧?
他声音森冷:“如今是什么情形?”
“王岍山等涉案之人已经押解京城,关在刑部大牢,罪证确凿,王岍山及其女,秋后问斩。其余涉事人等,按罪降职免职入狱受罚。嘉州牧被申斥,罚俸三月,嘉州牧府掌史受贿,降职sān_jí,罚俸一年。此次牵连人等,四十余人。还好属下在最初便斩断了一切与其有关的线,该保的人保住了,保不住的人舍弃了。主子得用的人,一个都没有被牵连其中!”
“做得好!”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了。皇甫宇轩看着苍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