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衣衫被老赵老钱划破好几处,只在外面罩了件衣衫,但还是可以看见里面的破衣。
康晓敏的车夫竟然一马鞭向老梁抽了过去,显然是对之前这辆寒酸马车眼见得他们家马车来了,竟然不知道让路,让他们跟在寒酸马车后面走了这么久不满。
主子傲慢奴才也嚣张。
老梁当然不可能被那马鞭抽到,侧身让了开去。
这一鞭子抽在车辕上,抽出一条白印,显见得对方用了多大的力!
那车夫警告地看了老梁一眼,狗仗人势地跟上了自家队伍。
老梁脸色黑沉,握紧了拳,他在山寨可没受过这等鸟气!
车夫的行为康晓敏是看在眼里的,不过自家下人欺负别人,她当然是当没看见了,甚至还有些得意,挑衅般地瞥了夏文锦一眼。
见那一众人前呼后拥趾高气昂的准备走,夏文锦淡淡地道:“等等!”
康晓敏回过头:“你叫我?”
夏文锦淡然:“你家的狗咬了人,叫他出来道歉!”
没招谁没惹谁,被讥笑轻蔑,她可以不当回事,可欺负她的人不行!
康晓敏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她眉头一皱,道:“我看得清清楚楚,这不没打到吗?怎么,穷得要靠讹人了?”
康家车夫听到夏文锦骂他是狗,眼里一片凶狠。
夏文锦微微眯了眯眼:“没打到就不用道歉?你家的狗不拴好,要不是我的人机灵,就被咬了,这种情况,是个人都该知道道个歉吧?连最基本的家教都没有吗?”
康晓敏怒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儿?你才没家教!道歉,你配吗?不要说没打到,就算打到了也是活该,这里是什么地方?穷酸破落户,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那秀茵也附和地道:“是呀,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冲撞了贵人,你担待得起吗?”
夏文锦不跟她们废话,对老梁道:“原本我还想谦让一些也无妨,不过有些人不知好歹,以为普天之下皆她妈,那就不用让了。把那辆车掀了!”
“你敢!”这下康晓敏恼了,本来见到夏文锦长得这么漂亮,就很拉仇恨,如果她身份超然,家世不凡,她们还忌惮几分,可一看到马车就知道根本不可能,她们自然不会客气。
见老梁真走向康家马车,康晓敏大叫:“打死他!”
康家车夫刚才被骂是狗,早就想动手了,此时得了命令立刻就扑上前来,手中的鞭子一挥,再次向老梁抽去。
这次用的力更大,眼里一片恶毒。
老梁一伸手将鞭梢抓住,那车夫扯了两下没扯过来,脸涨得通红,喝道:“放手!”
老梁一松手,那车夫正死命后拽,更是摔了个屁股墩,他张口就要骂,但是突然一团软软的东西堵住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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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嘴里有股臭气,他急忙呸吐出来,原来是块山间湿泥,又脏又黑,上面似乎还沾着鸟屎,他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
正要破口大骂,但是一抬眼,就看到老梁的眼神。
那眼神不同于他的恶毒,那是真的凶狠,里面还冒着阵阵杀气。
老梁把江湖上刀尖舔血的气势一拿出来,不要说车夫了,那帮正准备来帮忙的康刘两家下人也吓住了。
康晓敏色厉内茬地道:“你,你敢动我家的马车,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夏文锦淡然:“人挡挪人,车挡挪车!”
她这话说得硬气,倒让康刘二人有些心里有些打鼓,难道这女子身份很特别?
康家老爹四品中书侍郎,那刘御史更是仅五品,在京城,这着实不是什么大官,平时也就是在平民或是官阶更低的人面前秀优越感。
还以为今天遇上的是一个小家碧玉,可以欺负欺负,可人家那么刚,她又害怕了。
老梁也不废话,他直接走到刘家的马车面前,双手抱住马颈,一个用力,就把那马背肩摔在地上,地上尘土飞扬,震得康家马车都差点报废。
这一下把康刘两家人吓得噤若寒蝉,康晓敏刘秀茵更是花容失色。
刚才将马倒摔后,身上的伤处渗出血来,他怕弄脏外衣,干脆将外袍脱了,那伤处露出来,吓得那些人瑟瑟发抖。
老梁威风凛凛地道:“你们自己挪,还是我来挪?”
车夫自认为力气肯定是比不过那匹马的,立刻怂了,道:“我……我挪!”
夏文锦道:“先道歉!”
那车夫低声道:“对……对不起!”
康晓敏气得发抖,不过也没敢说什么,实在是老梁的样子太凶神恶煞,身上还那么多血,他们怕小命不保。
车夫把马车挪开去,腾出一个较大的空间,老梁自是当仁不让地把青布马车赶过去了。
他算是明白了,在京城里是不能惹事,怕给寨主和大小姐惹麻烦,但也不能怕事,一旦怕事,什么小猪小狗的都敢踩头上。
他对夏文锦道:“大小姐,我就不陪你上山了,在这里守着马车,以免那些不开眼的又闹些妖蛾子。你一路小心!”说着,还扫了康刘两人一眼。
夏文锦含笑点了点头,老梁身上的伤又得上药,再说这样子也会吓到别的香客,到底是佛门净地,她是来问事情的,可别再像上辈子一样被各种原因给拒在门外了。
有了这个小插曲,康刘二人哪里还敢找夏文锦的麻烦?她们急慌慌地想赶上前去,只可惜平时四体不勤,反倒落在了后面。
虽然都是走路,但是身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