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众臣:“……”
诚王世子皇甫景宸遇刺,尸首烧得面目全非,整个场面惨不忍睹,现在在朝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诚王进来见到皇上,第一句话,就是问他的儿子,他的确也是为了他儿子的死才来京城。
这份来自失子父亲的深沉的哀伤,实在太过浓烈,连空气都被沾染了,好像有凉风过去,吹在每个人的心上,让在场的众臣们都心有戚戚感。
他们在诚王的悲伤绝望之中感同身受,实在是诚王的气场太强,悲伤太过浓烈,才让他们产生了同理心。
哪个不会为人父?哪个不曾为人子?
连皇上都凝滞了一下,才缓缓地道:“景宸遭遇不幸,京兆尹赶过去时,只见满地尸身,有半数被烧得面目全非,景宸应该……就在其中!”
皇上没有亲临现场,但是这个场景,当初赶去的京兆尹,京畿卫等各人,甚至看见现场的百姓,几乎每个人有详细的口供。
皇上看过,且不止看了一份。
看得多了,脑子里自然也有了画面。
不是皇上要故意描述当时情形,但是这个儿子千里奔波,就是来为他自己的儿子奔丧,身为父亲,想到早早夭折的二皇子,不知道是被诚王的悲伤所感染,还是被他突然涌出的父子亲情而柔软。
诚王声音颤抖,简直是听者悲伤,闻者同感:“父皇,你是说,半数被烧得面目全非,包括……景宸?”
这一声问,简直直击人心,除了庄王外,每个人都觉得心弦受到了敲击,有种不忍直视,不忍回答的感觉。
皇上轻轻叹了口气,道:“是的!”说完,他又瞪了庄王一眼,都是他做的好事!
诚王的眼眶更红了,更低沉了,悲伤中带着悲愤,绝望中透着绝情,道:“天子脚下,皇城之中,当街遇刺!父皇,请问罪魁祸首何在?”
众人目光不由得移向跪在一侧的庄王身上。
当着这么多重臣的面,当着一个失子的悲伤父亲的面,还有早就在京兆尹查证属实的实证面前,身为皇上金口玉言的身份,也不能包庇,他缓声道:“老五,此事是老三做的不对。朕已经惩罚过他了!”
诚王猛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庄王,目光深沉寒凉,有如暗夜之中的幽鬼一般,而后,他转向皇上:“父亲,请问是如何惩罚的?”
皇上微微蹙眉,略有不悦:“废太子诏书已经昭告天下,你竟不知?”
诚王淡淡地道:“儿臣得到父皇皇家飞鹰传送的准予回京的诏书,便日夜兼程前来,途中没有经过城中,并没有看到任何诏书。父皇的意思是,已经废了三皇兄的太子之位?”
皇上听他这么一解释,再一想,容色稍霁,道:“你三皇兄行事暴虐,谋杀亲侄,德不配位,已废除太子之位。这就是他受到的重惩!”
“重惩?”诚王忽地笑了一声,这一声说不出的悲凉,说不出的讥诮,道:“我儿景宸一条命,老三只失去一个太子之位!这便是重惩?”
他声音低沉中透着无尽的哀伤,但是每个字,好像都敲击在众人的心上,不少人心里也是一怔。
之前,他们觉得庄王失去太子之位,这是很大的惩罚了。
毕竟,从储君这样尊贵的位置下来,就表示永远只能为臣子,再没有机会为君了。
但现在他们在想,是啊,诚王世子一条命,还是当街刺杀,就只禠夺了一个太子之位,然后禁足了事,这到底算不算重惩?
皇上也是怔了一下,接着眼神一厉:“禠夺太子之位还不够吗?难道你还要朕杀了他,替你的儿子抵命不成?”
诚王目光中透着讥诮,淡淡地道:“儿臣不敢,儿臣只是觉得,身为南夏的储君,果然还是道护身符!”
这话又让众臣们多想了。
梁王身为太子时,犯下的过错几乎震惊半个南夏,最后也是禠夺太子之位了事。
如今庄王身为太子时,公然破坏皇城的治安,当街刺杀,影响也很恶劣,同样只是禠夺太子之位了事。
皇上恼羞成怒,他竟被这个儿子的几句话,刺得老脸有些红。他喝道:“你阴阳怪气地在那里说些什么话?难道你进京来,就是来气朕的吗?”
诚王面无表情地道:“儿臣不敢。儿臣千里奔波来京,是为两件事。一件,是想知道何人刺杀我儿景宸,二件,是为景宸办理后事!”
众臣:“……”
这都快一个月了,还办理什么后事?诚王世子的棺椁,不是早就抬出京城去埋掉了吗?
皇上又差点气了个倒仰,这个逆子,这么久不进京,进京来就两件事,他眼里还有没有自己这个父皇?添一句说多年不见,想来看看父皇这句话会死?
他怒道:“那你还不滚回你的诚王府去?”
诚王磕了个头,道:“是!”
他猛地站起身,毫不迟疑的就要往外走。
庄王忽地哭道:“父皇,父皇,你要为儿臣做主,老五他杀了我的威儿!”
这句话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刚刚在说庄王杀了诚王儿子的事,怎么现在,庄王又说诚王杀了他的儿子?
皇甫威失踪,皇上是知道的,皇上的暗卫在京城里也寻找过,但是没有找到人,现在,庄王突然指证诚王杀了皇甫威。
皇上皱眉,看向诚王:“老五,你真的是昨晚才进京?”
半个月前,老三就嚷嚷着在京城里见到了老五夫妻,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