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眼一闭,心一横,道:“殿下,咱们西山的矿,被发现了。京兆尹那边已经在派人调查。看来是保不住了,殿下宜早做打算!”
太子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西山的矿?
这也是他的命根子啊。
朝廷对铁矿管制严格,不许私采,但凡有铁矿的地方都会严加管制。
五年前,他还在藩地,他安插在京城的人无意中发现,西山有铁矿,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开采出来用来武装一支私兵的武器却是足够了。
所以他立刻着人悄悄将那块地全都买下来,派人严密看守,只是在偷偷的开采。为了怕被人发现,一直很小心。
两年前他成为太子,心愿达成,当时若将这事上报朝廷,也是小功一件,但当时他生了贪婪之心。
一来他深知此事隐秘不会被发现,二来到手的铁矿就这样放开,他相信没谁有这么大方!
留着这铁矿,他就有另一张底牌。
现在,这矿若是被人发现,只要京兆尹上报,立刻就会收归朝廷。
他不但不能再继续开采,还得把自己这边的线索给斩干净。
不然这就不仅仅只是引火上身的事了,这才是真正让父皇忌讳的事。
负责那个矿产的人,也是他心腹中的心腹,这件事怎么会泄露出去?那铁矿他开采还不足一半,如今却要被朝廷收走,只要想想都够他心疼的。
他发现不对了,用死气沉沉的眸子看着管家:“怎么这些事会一件接一件同时发生?还有什么事是你没有说的?”
管家颤颤巍巍地道:“殿,殿下,咱们在京城里面的产业,明面的倒没事,那些暗藏的,已经有八成都出事了!”
太子只觉得喉中心甜,气血翻涌,一口血喷在地上。
明面的能有什么东西,不外乎是一些掩人耳目的产业,暗藏的那些,才是他的根本,才是他的底牌,才是他最大的倚仗!
他眼前阵阵发黑,这下真的是心疼肝疼肉疼,哪儿都疼,他气若游丝地道:“查到是谁干的了吗?本宫要把他抓出来,碎尸万段,锉骨扬灰,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管家快哭了。
这几乎都是昨天一天一夜之间发生的事,因为他们被禁足不能出去,他今天才得到消息,现在天都黑了,哪里有空去查?
但是此事的确事关重大,他已经准备好承受殿下的怒火了!
太子目眦欲裂,气急败坏地砸了茶杯茶壶,品什么茗?这时候,他还哪里有心思?
管家在一边噤若寒蝉地看着他发泄,只怕那东西砸到自己身上,但他又不敢走。
终于,太子发泄过了,整个人也软了,他连坐回椅上都没有力气,软软地坐倒地上,气恨交加,心疼无比。
他的手段他很清楚,这些年来步步为营,处处小心,而那些暗藏的产业,更是小心又小心,极少有人知道是他的。
但现在,却被人一掀一个准。
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有这么大的本事,而且,有这么大的胆子,要和他作对?
管家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壮着胆子道:“殿下,据传回的消息说,西山那边的管事在被抓走前,叉开手掌,似乎在透露一个讯息!”
“叉开手掌?”太子怔怔地叉开自己的手掌,看了又看,想了又想,最后,他突然脸上变色,失声惊呼道:“五?老五?”
这管家也是跟着他从藩地到京城的心腹,自是知道他所说的是谁,也是失声惊道:“他,他不是在云州?”
太子在惊呼之后,有些发怔,对呀,老五在云州。老五压根不想回京城,所以在京城不可能有势力。
但是,这又是谁干的呢?
不,除了老五还能有谁?
是因为他杀了老五的儿子,让老五心痛了,所以老五也让他心痛。
就在这时,二管家急匆匆地跑过来,站在门外,声音直发颤:“殿下,大事……不好了……”
又一个!
太子又惊又怒,气得脸都要黑了,怒道:“好好说话!”
二管家语无伦次地道:“王爷,出大事了……二公子不好了……”
二公子?他们口中的二公子,当然不是魂魄雨轩,而是太子府的二公子,继皇甫敬之后的庶次子皇甫炽!
在太子还在藩地的时候,他身边的皇甫敬和皇甫炽,那就是他的左膀右臂。兄弟俩能继承他的城府深藏,阴狠毒辣。这些年他谋划的事,要没有这两个儿子相帮,也不能进展的这么顺利。
如今失去一个皇甫敬,又听说皇甫炽也不好了。
在经历过春华楼被烧,铁矿被发现了,即将被朝廷收回,暗中经营的产业接连出事。只以为他受的打击已经够大了。没料到竟然还有更大的打击在等着他。
他也顾不得自己此时狼狈的样子,颤声道:“炽儿他,他怎么了?”
他的心已经沉到了地底,难道失去一个儿子不够,还要失去第二个吗?这两个都是他已经成年的,能够帮上他大忙的臂膀。
二管家心有余悸地道:“二公子被扔在府邸的后巷,被发现的时候浑身是血,昏迷不醒。”
这意思就是还活着?带着心中升起希望:“大夫呢?请大夫了吗?御医,去找御医。炽儿现在在哪里?本宫去看他!”
二管家道:“已经送到他的院子里了,也已经派人去请御医了。”
太子爬起来就跑。
大管家和二管家赶紧跟在身后。
众人一溜小跑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