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锦宣盯着薛维:“若本公子非要进去呢?”
薛维满头大汗,心中大急,眼神闪烁,语无伦次地道:“宁……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
这是说别人夫妻俩的,用在这里实在没有任何贴切性,他说完也知道自己说的不是什么人话,可他还是守在门口。
他心里惊得几乎要停止跳动。
之前孔铁新交代随从的话又在耳边响起,那个人现在在望山镇是什么样的声望,谁都知道,要是知道她被算计,被自家老爷给睡了,这望山镇不得捅破天了?
孔大人肯定也是不能幸免,到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他其他的事也会掀出来,他们这些小人物,当然也一样一个都逃不掉。
皇甫锦宣侧头看皇甫景宸:“铮兄,你怎么看?”
皇甫景宸脸色平静,神色冰冷:“踹!”
薛维脸色更白了:“不能踹,不能踹,里面是夏……夏……”
他虽没有把名字说全,但是现在一提到这个字,众人想到的,就是那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这下,很多人脸色都变了。
皇甫锦宣震惊,夏文锦?难怪他找不到人赴宴呢,难道是因为被孔铁新这个狗知县给弄到这里来了?但是夏文锦不是还会些拳脚工夫的吗?
不过他很快就又想,会拳脚功夫又算得了什么,这世上最厉害的,不是武功,而是人心。最毒的,也是人心。夏文锦毕竟是个小姑娘,要是被孔铁新这么算计了,这一辈子也就毁了。
更更重要的是,她不是世子哥眼里心里的那个人吗?
尚景望吃惊之下,脸上一片怒意,畜生,这些个畜生!他们之前做的已经不是人事,为了自己的官阶升迁,一镇百姓在他们眼里就如同蚂蚁一样。现在竟然敢对小夏大夫做这种事,他拼得这一个知府不做,也定要把这事件呈报京城,参奏上去。
因为心中愤懣激愤,他一个文官,原本站在靠后,竟直接挤到前面去了。
周木也惊呆了。
连同田震林和另两个师爷,都像被雷劈了一样。
田震林的脸色也变了,如果里面真是那个人,那人是不可能是自愿的,那孔铁新就是自寻死路。
最平静的大概是钦差卫队长熊武,他和夏文锦不熟,初来乍到,虽然听过夏文锦的名字,却没把人联系到一起。不过,看薛维的脸色,他想到大概是那些心照不宣的龌龊事,脸上也现出几分鄙夷。
皇甫锦宣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了,慢慢地把目光投到皇甫景宸的脸上,皇甫景宸低声道:“踹!”
既然皇甫景宸这么说了,皇甫锦宣就没有半分犹豫了,一指门口,厉声道:“身为望山镇父母官,一县之长,疫症期间不思疫情民生,竟行此龌龊之事,踹开,让本钦差教他做人!”
卫钧得令,走过去飞身而起,一脚轻轻松松就扒开薛维,一脚踹在门上,那门顿时震开。
一股恶心的气味冲鼻而来,可是众人哪里顾得上这些,他们冲进屋子。
房间里摆设精致,虽然不能和京城的身份比,但是在这望山镇,绝对是独一份,雕琢着精致花型的黄花梨家具,细腻洁白的精美瓷器饮品,雕梁画栋。
这里果然要比镇上的客栈富奢十倍。
这时候,谁也顾不上去看这些摆设,他们的目光,齐齐地落在那张大床上。那精致的锦被华榻,一片狼藉。
可是看到上面的人,他们马上就脸色古怪起来。
男女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孔铁新,看着他把身下的人按住,神态享受,越战越勇,而那人也是叫得声音都哑了,众人就是一阵恶寒。
大床上的两人此时战势正酣。汗水淋漓而下,但是场景却让人不忍直视。
屋子里酒气浓烈,很显然这是酒后助兴。
皇甫锦宣哪怕在京城见多识广,也见过那什么小倌馆,见过龙阳之好,可面前两个人这形象,还是把他恶心了一把。
田震林目瞪口呆,下意识退后一步。
尚景望啐道:“斯文扫地,斯文扫地!”
周木握拳,避开目光,真特么的晦气,回去要洗眼睛。
熊武一双眼睛在床榻上掠过,眼里一抹鄙夷,啐道:“恶心!”
大概是一群人进来的动静太大,又这样猝不及防,把榻上的两人惊动了,孔铁新本来勇猛得很,但却草草收场,嘴里怒骂:“哪个不长眼的混……”
完全不知道怎么办的薛维急忙冲上前去,他急得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把两人罩上,并顺便捂了一下孔铁新的嘴,把他后半句给捂住了。
这两人喝得真的有点多,孔铁新虽被惊到,但脑子还沉浸在刚才的享受里,不太清醒,还嘶哑着声音道:“薛维,你找死是不是?退下!”
竟然还能认清人,也就是说不是无意识的?
另一人嘶声惨叫:“疼疼疼,疼!”
声音也是嘶哑的。
皇甫锦宣忍着恶心上前去,看一眼另一人,惊讶地道:“原来是庾郡守!你们这,玩得挺大的啊!”
孔铁新骂完人,终于回过神来,就听见皇甫锦宣的声音,他迷茫的眸子稍稍清醒了些,一低头,看着他按住的那个人,三十郎当岁,面白富态,一身白肉,这不是庾世奎吗?
他这下是真的吓住了,连滚带爬地退到榻边,眼神震惊。明明是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怎么会是庾郡守?
可他知道没有错,两人此时的情形,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