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景望惊怔之下,回过神来,不禁看向皇甫景宸夏文锦,他心中明白,能让弓断掉,火烧不起来,大概只有景公子能办到。
这时,那烟被风引着,滚滚地往山的方向飘去,隔离区里众村民又惊又喜,不会被烧死,他们是不是可以活下来了?
皇甫景宸扬声道:“望山镇疫情已去,庾郡守还要枉造杀孽?如今弓弦断,火不燃,你还看不清吗?这是老天不想要你滥杀无辜!你若是再一意孤行,只怕会天降惩罚!”
他的声音,用上了内力,一字字清越如钟鼓,不但敲在庾世奎的耳中,也敲在那包围着隔离区的五千将士耳中。
很多人脸色都变了。
一夜之间,一千多张弓全都坏了。
一夜之间,准备好的能烧掉一片山的柴与引火之物,连烧掉一个隔离区都不能。
就算庾世奎不去想,孙洪海利欲熏心不愿想,可那五千驻军呢?
没有办法解释的事情,他们愿意把这一切都归于神佛,归于那些不可知的高能。
本来把整个望山镇不管是否染疫的人全要一把火烧掉,就算那些兵士们习惯身在军中军令如山,却不表示他们麻木到不会思想。
不是没有人觉得不妥,不是没有人觉得残忍。
只是他们是兵士,得服从军令。
但现在,他们服从了,老天不让他们得逞!
如果望山镇的疫情真的已经找到了解疫之方,如果连老天都觉得这样做错了,所以才来破坏,那他们还要继续这么做吗?
皇甫景宸站在前列,指着隔离区那些百姓,继续道:“这些人不是敌人,他们是南夏的百姓,是北郡的百姓!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虽然有疫病侵袭,但现在解疫之方已经研制出来,最多再过十天,效果就会很明显的显现出来。你们也有亲人,也有家人,如果你们的家人生病,难道你们不是请医问药,而是直接将他们杀害吗?”
那些举着武器面对村民的兵士们,很多面现惭色,手中的武器也垂了下去。
闻皓这会儿倒是脑子清明,知道他和望山镇的村民们已经绑在一起了,他厉声大喝:“老子是闻皓,你们一个个瞎了眼?孙洪海盗了老子的令符,你们就连老子的命令也不听了?”
不过他的内力有限,虽是大喊大叫,只有离得近的人听得见。不过这声音,也足以让庾世奎孙洪海听清了。
有些听清闻皓在叫什么的兵士们不禁面面相觑。
孙军师盗了令符?
之前孙军师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闻都统有事暂时离开,把令符交给了他,由他全权负责此间事宜。
如果孙军师只是盗了令符,那可是大罪。他们就算听孙军师的话,那也是从犯!
可是孙军师和庾大人在一起。
庚大人是郡守,负责一地政务,虽然郡守与护军都统都是四品,表面上是平行关系,但真有事,护军都统手中之兵,要为郡守所用,用来保境安民。
似乎郡守更大!
而闻都统却与染疫症病人在一起。
孙军师会不会是听从庾大人命令才盗令符的?那他也是听令行事。毕竟闻都统和染疫症的病人在一起,是个危险人物。
他们到底该听谁的?
庾世奎脸色阴沉得可怕,斜眼看着孙洪海,缓缓道:“孙军师,你不是自诩智谋过人,才能待在闻皓身边,成为军机谋士的吗?闻皓对你信任有加,什么都不避你。你觉得如果他这次没事,他还会待你如当初吗?”
孙洪海脸色不断变化,只要稍微想一想,他也明白,闻皓以后不会待他像之前了,甚至可能会狠狠报复他。
他现在已经依附了庾世奎,就只能紧紧抓住庾世奎。
这样他才能活命,才能有更好的前途。
但是,此刻想要依附庾世奎,就得拿出让庾世奎看中的手段,毕竟现在事情已经大大的脱离了控制,弓箭不能用,火油不能用。
他眼里闪过一抹凶光,看向庾世奎时却又变得谄媚讨好:“庾大人,不能让那小子继续胡说八道下去,会影响军心!”
“那该如何?”庾世奎凉凉地看着他。
孙洪海道:“他们手中不是有武器吗?又是训练有素的,会对付不了一帮手无寸铁的百姓?”
“你的意思是?”
孙洪海恶狠狠地道:“既然弓箭无用,火柴不燃,那就直接动手,杀了他们,再去寻新的火油来处理尸首便是!”
庾世奎慢悠悠地道:“好,令符在你手中,那些兵士如今都听你号令,此事便交给你了!”
孙洪海心中暗骂庾世奎狡猾,不过,他也正想表现,当即表忠心道:“在下遵命!”
他上前两步,高举令符,大声道:“全体将士听令!”
令符在手,那些驻军兵将都大喝一声:“喏!”
闻皓见他们认令符不认人,气得牙痒痒,他活生生的护军都统,还没有令符重要,若是这次不死,他定要重新整顿军纪。
孙洪海大声叫道:“疫症万祸之源,贻祸无穷,若不能将疫症控制于最初,便会蔓延开去,以后受害的,可能是一县一郡一州,甚至一国。我南夏疆域万里,百姓安居,难道要任这疫症来贻害我国土,伤害我南夏百姓吗?令符在此,众将士注意了,你们现在身担着守卫疆土之责,保护百姓之任,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把这些贻毒的疫症携带者除掉,你们就是为国立功,为民立功!你们救下的,就是我北郡其他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