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杀这么一个人,庾世奎还是有些犹豫。
毕竟他的外公才是一个侯爷,真杀了一位王爷的公子,这个责任,扛不住。
庾世奎皱起眉,脸色阴沉。
闻皓尚景望的话,皇甫景宸当然也听见了,他没有否认。
如果这时候,这个身份能让庾世奎收敛几分,能救望山镇的百姓,哪怕以后要担个欺君之罪呢?
夏文锦也没有出声,只是冷眼注意着庾世奎,这个人,她还是想杀,为上辈子那些惨死的百姓!不过她不会轻举妄动。
闻皓见目的达到了,心里松了口气,只要庾世奎心里有忌惮,就不敢轻易动手,他这条命,就算保住了。
不过,他这口气松得早了些。
庾世奎只是沉吟了一会儿,立刻道喝道:“大胆,京城康王府锦公子潇洒不羁,率性恣意,行事无拘,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皇甫景宸皱了皱眉,他知道皇甫锦宣这个人设大概只能骗一骗尚景望这种二十年前就出京,京城里没有什么底蕴,也没有什么后台的人。
可庾世奎不一样。
他的母亲是安宁侯的庶女。
有这层关系,年节之时,甚至任何可能有的讨好机会,他都不会放过,京城里定也去过多次。康王府这位二公子,就算没有见过,定也听说过不少次。
此地庾世奎心中也是在赌。
他没见过皇甫锦宣,毕竟,那位是皇室宗亲,架子大,他是外官,去京城里时间待得不长,可他听说过皇甫锦宣是个什么样的人,康王府世子顶立家业,次子皇甫锦宣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在京城那是纨绔中的纨绔,简直是京城小霸王一般,他仗势欺人的事做过,强取豪夺的事做过,但像这样不顾自己是否染疫的可能,和一帮百姓窝在一起,为百姓出头?那根本不可能。
所以,他心中有五成把握,这人肯定不是皇甫锦宣。
然而,皇甫景宸那一身从骨子里散发的尊贵,也让他并不那么确定。
之所以这么断喝,一口咬定,也是他打定主意,只要咬死不认,哪怕真是皇甫锦宣在这里,也得把他冤死在这里。
他指着皇甫景宸和夏文锦,对参将喝道:“把他们俩也拿下!”
闻皓万没料到这个时候,连皇室宗亲的身份都不好使,不过,他也很怀疑,难道那少年真的不是,只是冒名顶替?
尚景望大声叫道:“庾世奎,你连皇室宗亲都敢冒犯,你是想要造y反吗?”
他心中的急切是真,担忧是真,这个时候,大概只有他还固执地相信皇甫景宸就是康王府二公子了。
庾世奎哪里会理会一个五品府尹的悲愤?
不过,那两个被他指挥的参将有些犹豫,这要真是皇室宗亲……
孙洪海正要讨好庾世奎,见那两个参将不动,他一举令符,急赤白脸地喝道:“你们发什么呆,没听到庾大人的话吗?”
这两参将才赶紧拔刀上前。
闻皓见那两参将谁都没带,就想上前去拿那两个少年,不禁连声冷笑。去吧,去吧,那少年那般本事,他手底下的人有几斤几两他还不清楚吗?连自己在这少年面前,都只有挨打的份,那两人是去送菜的。
打吧,打得越激烈越好。
场面越乱越好,乱了才有机会。
他已经在不动声色地解自己的绳索了。
兵士们绑的绳索,虽也是五花大绑,可没有皇甫景宸绑的那么特殊,他的力气一点也不受阻拦。
两参将越过人群去,就要去拿皇甫景宸夏文锦。
皇甫景宸脸色一沉,在左边那人伸手抓向夏文锦时,一脚踹出,就把他踹翻在地。
这是皇爷爷的兵将,皇甫景宸脚下留情,并没有用内力。
但即使如此,那参将也在地上摔得很狼狈。
庾世奎喝道:“反了,反了,竟然敢拒捕,这是要造y反吗?”
孙洪海眼珠一转,在庾世奎耳边道:“这少年手底下功夫很硬呀!”
庾世奎虽是文官,当然也看出来了,那刘参将过去,一个照面都没有就被踹飞,现在还爬不起来,李参将吓得都不敢上前。
他咬牙切齿地道:“这人必须抓起来!”而且必须杀掉,就算他不是皇室宗亲,只要身份特殊一些,怎么会不记今日之仇?只有把他除了,然后咬死他是染了疫症,自己是为了不让疫症传播,才不得已而为之,他就占了理。
孙洪海又举着令符道:“王参将,李参将,你们俩带人上!”
看着那边如狼似虎冲过来的参将和兵卒,皇甫景宸心中气恼,他和文锦要走还是可以走的,但是他们若走了,这里的村民就真的再没有指望了,现在只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看看会不会有什么转机。
但束手就缚,那是不可能的。
他不会让这些人把文锦抓走。
他一言不发冲进人群,和那些兵卒打起来。
这些军中之人虽然训练过,但和高手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都不用夏文锦出手,皇甫景宸一个人就能把这些人都对付了。
就在皇甫景宸把最后一个人踢翻的时候,那边一个声音冷笑道:“那少年,你看看这边!”
皇甫景宸一转头,眼神顿时冰冷。
尚景望被从柴堆里揪过去,此时,一把刀压在他的颈上,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守着,明晃晃的刀,锋利的刀刃,只要轻轻一动,就能把尚景望的头割下来。
原来孙洪海见皇甫景宸这般勇猛,要打,只怕再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