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夏文锦是想徐徐图之,毕竟昨夜的安排,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凑效。而且她已经做好计划,此刻时机不对,暂不宜操之过急。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这情形,容不得她袖手旁观!
从小受父兄叔伯们的熏陶,她天生侠义,哪怕上辈子遭遇凄惨,仍是不改初心。抱不平之后,面临的可能是这个别院里所有人的强力打压。
昨晚她虽然转了一圈,但这别院里到底藏着多少私兵,又有多少练家子为王家所用,她并不确定。
更让她没有轻举妄动的是,这个院里还有几处机关,怕惊动别人,她昨天晚上发现端倪却没敢动。
就连在重围之中逃出去,她也只有四分把握。
也许不消片刻,便会身陷死战之中,这时候皇甫景宸站出来,终归是危险的。什么黄泉路上有人相伴,她口头说得欢,但真正危险的时候拉人垫背,她可做不出来。
然而,皇甫景宸连眉眼都没有动一下,只是挡在她身前。
他身高挺拔,把她挡得严实。
王婉儿急了,这么漂亮的男子,打残一个她就够心疼了,现在两个人一起不长眼,她可舍不得都打残。她恼怒地道:“你们非要跟本小姐做对吗?”
皇甫景宸是不屑于和她说话的。
夏文锦探出头来,道:“王婉儿,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天谴吗?”
王婉儿气得脸都青了,怒道:“给我打,一起打!打到他们服为止!”
以她的残忍,已经够给面子了,只想弟一个人打他们一顿,让他们屈服,没想着放狗或者把他们扔进蛇窟。
众壮汉先围上来,接着,是一群巡守。
这些壮汉虽是军卒,但毕竟是普通士兵,不足为惧,但这些巡守们,多是江湖人,招式套路各不相同,又是一拥而上,攻击绵密。
但即使如此,皇甫景宸与夏文锦背靠背,防守出招,攻击闪避,也让他们招招落空。
正打得难解难分之际,那边传来几声惨叫。
透过人隙看过去,张全被四只狗扑倒在地狠咬,鲜血直流,而另两人,直接被两个壮汉推进了蛇窟。
绝望的惨叫声直刺耳膜,王婉儿放声大笑,眼神好像淬了毒,声音放肆嚣张,而且残忍,道:“你们以为你们救得了谁?本小姐决定的事,谁也不能更改!你们身尚且难保,还想替别人出头,真是笑话!”
夏文锦踢开身前的人,扑过去看时,蛇窟里的两人已经被毒蛇给淹没,密密麻麻的蛇纠缠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她愤怒地看向王婉儿。
王婉儿眼神残忍,神色得意,嚣张不可一世,斜睨着夏文锦,姿态居高临下。
在她眼里,不但张全李海一众是蝼蚁草芥,皇甫景宸夏文锦同样是,不同的是,长得好看一些的蝼蚁和草芥罢了。
整个余庆郡,她爹说了算,而她爹最疼的是她,她要什么,从没被拒绝过。
闯了祸?有这么能耐的爹,什么叫祸?
夏文锦恨声道:“你还是人吗?”
活生生的人,她夺人性命也就罢了,但杀人不过头点地,她竟然用这么残忍的办法。
那边,张全已经毫无声息,四只恶狗竟然吃人肉。想来从它们养到大,王婉儿不知道让它们做了多少恶。
这个王婉儿,比那恶狗还恶,比那毒蛇还毒!
王婉儿看着她目眦欲裂的样子,放声大笑,真是太好玩了。这少年长得真好看,生气的时候也这么好看,她一定要得到。
蛇窟里的两个人还没有死,他们嘶声惨叫救命的声音,像一把刀,尖锐直扎人心房。
夏文锦准备跳下去救人。
她这样才一动,皇甫景宸已经猜到她的意图,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夏文锦回头,眼神深沉,蕴着着切和恼怒:“放手,人还活着!”
皇甫景宸沉声道:“救上来也没有用了,那是毒蛇!”他加重语气,又道:“不同的毒蛇!”
同一类蛇毒或者能救。
但是,里面至少有十几种不同种类的毒蛇,交叉之毒,又会产生新的毒素,不等研究出解药,人就死透透了。
夏文锦跳下去,也许不但不能把人救上来,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皇甫景宸哪里肯放手?
夏文锦皱着眉,看一眼下面的情形,就这片刻工夫,惨叫声已经没有了。
那两个男子被毒蛇完完全全淹没,只听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
皇甫景宸压低声音喝道:“冷静点,你要做的,只是救一两个人吗?”
夏文锦眉头舒展开来,走了两步离开蛇窟远一些,这时,那些壮汉和巡卫还在逼近。
夏文锦恨声道:“此恨难消,让我先出出气!”
说着,她冲向那些壮汉,拳打足踢,在人群之中闪避游移,如一尾鱼儿,轻灵滑溜。不过,她现在拳脚不如上辈子那般犀利,也没有那样的力度,只能把人打退。
王婉儿也不阻止,看着夏文锦在人群中冲撞,反倒饶有兴趣,好像猫儿在看一尾灵活的鱼,只等她力竭,就会伸出爪子抓出来大快朵颐。
那些“仆人”战战兢兢地看着。
他们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看见这般胆大的人。
眼前血淋淋的景象,都没有让她害怕,反倒敢打院里的人。
在这里打了人会是什么后果?
等到王小姐“临幸”过后,玩腻了,这少年就会死得比张全他们还惨。
这两个男子,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