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锦迟疑:“黄铮?”
皇甫景宸回过头,声音柔和中透着宠惜,道:“是我!”
和尚景望快马加鞭地赶到望山镇,尚景望自是镇长府邸了,皇甫景宸担心夏文锦,却是第一时间赶往水丰村邝大娘家,从邝大娘处得知夏文锦已经不住在她家。可能在隔离点时,皇甫景宸又往隔离点跑,但那边的消息是夏文锦昨天傍黑的时候赶到石川村隔离点去了,那边有病人发病。
皇甫景宸自是又赶去石川村,石川村隔离点的病者告诉他,小夏郎中一早就走了,据说是去照石村了……
就这么一路追着走,听说她来大岭村,皇甫景宸就又赶来大岭村。
来时正见一些村民聚集一起,往大岭村赶,他也不知道那些人去干什么。但远远的正好看见被宋黑子一众追得奔跑的夏文锦,他还没走近,那些人正要对夏文锦下毒手,他才急忙运起轻功飞掠过来。
夏文锦叹气道:“不是叫你不要回来了吗?”时疫之地,又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皇甫景宸道:“你在这里,我怎么能不回来?”这句话,短短几个字,似透着无尽宠溺和柔情,但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看着眼前夏文锦的模样,皇甫景宸是真的心里痛惜之极。
他所见到的夏文锦,不论是为了引他入彀而扮成的黑瘦少年,还是后来骏马鲜衣的模样,都是那般春风满面,风华超凡,意气风发,恣意随心。
那样潇洒,那样随意,那样从容,那样风华无双!
就算是被他追捕,被昊天寨的人囚禁,被追逐而逃的时候,也是目中带着星光,唇角含着笑意,浑身都是活力,光采飞扬,眉目生光。
他从没见过夏文锦这个样子,衣服皱折,面容憔悴,眼里都是因熬夜的血丝,不过四天不见,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而且,她的目光中少了一份神采,多了一份寒凉。
那是一种失望,灰心,黯然的寒凉。也是一种疲惫,无力,放弃的寒凉。
他几乎想将她拥进怀里,安慰她,问问她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但他只是将她护在身后。
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镇长的态度,县令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连事不关己的人都是那般态度,那些事关己的村民,必然会将她当成洪水猛兽。
这几天,她独自在这里,独自承受一切!
几乎是以一人之力,在周旋,在奔走,在拯救,然而很多时候,好心未必有好报,悲悯之心,换来的,也许只是别人的恶毒。
想到刚才来时看到的情形,他几乎目眦欲裂。
他看到了夏文锦的疲惫,看到了她的无力,看到了她的辛苦,可是这些村民看不到,不但看不到,不但不感激,反倒要棍棒相向。
他忍不住把那些人踢开。
他极少以武力对不会武功的人,但是,这些人实在太过可恶。
夏文锦这个样子,让他实在心疼,他心中压着一股火,怒道:“咱们不给他们治了,离开这里,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
夏文锦点头道:“好!”
能做的她已做,如果善心换来的只是恶毒,那善心收回也罢!
不过,夏文锦想起刚才那声住手,不是黄铮的声音,正想问,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接着,是一声带着急促气息的怒喝:“宋黑子你这个好坏不分的蠢东西,你恩将仇报,狼心狗肺!老子打死你!”
接着,便是一个人扑过去就对着领头那壮汉一阵拳打脚踢。一边踢一边怒道:“还有你,仇老三,钱豹,刘狗蛋……”
他叫一个名字,就扑过去揍几拳。
领头那壮汉宋黑子已经被皇甫景宸一脚踢到地上还没能起身,接着又被人拳打脚踢,他大怒,一边躲闪一边叫唤:“周大天你干嘛?我们打的是骗子,你怎么还打我们了!”
那周大天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跑在最前面,后面还跟着一群人,这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而且不是一个村子里的人,怕不有三四十个。
他们跑得慢些,到了这里,也加入群殴行列。
论体力,他们中大部分人远不如宋黑子这十来个壮汉,可是他们带着义愤而来,裹挟着无尽怒气,竟似有一往无前,难以阻拦的气势。
刚开始宋黑子众人还想还手,但是很快他们就只剩下抱头了。
众人齐动手,把宋黑子这十多个壮汉打得直抽气,惨叫着抱头鼠窜。
周大天指着宋黑子骂:“打的就是你个狗y日的,你不知好歹就算了,还要对夏小哥动手,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你们平时没能耐,现在使起坏来倒是心眼多得很,还组织人,还预谋,还埋伏,你们咋不上天呢?”
另一人道:“幸好我们得到消息,不然,还不知道你们准备怎么欺负小夏兄弟!”
“听到消息我们都来了,就是怕你们这些狗y日的混球伤了夏小哥!”
一个妇人也骂:“你们这群杀千刀的,小夏兄弟图你们什么了?好心给治病你们还要打人,有你们这样的吗?你们最好烧香拜佛求你们自己不要生病!”
“对,狼心狗肺的东西,见不得别人好。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肺肝!打死这些狗东西!”
“这帮混子,平日里游手好闲就算了,拿了张郎中的钱,就敢来对付小夏兄弟,你们就不怕你们祖宗棺材板子压不住,怎么会生出你们这帮不肖子孙?”
“你们眼都瞎了?小夏兄弟什么都没要你们的,还天天给人看病煎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