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劳又吓又惊,见夏文锦气怒交加,眼神冷厉的样子,他心中直发憷。

这少年明明身形单薄,连身量都没长成,可是那双眼睛竟好似冰雪一般,寒透骨髓,又好像利刃,能把他的心脏刺穿,他之前的满腹怒火早就被害怕给取代了,讷讷地道:“唔爬(我赔)!”

夏文锦恨道:“你们这些人,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不把别人的命放在眼里,你有什么资格生气?没医没药,你们还不配合,我都没生气!”

刘大海苦涩地道:“夏兄弟,你消消气,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来世结草衔环,一定相报!”

自从发病,他就感觉身体每况愈下,夏文锦虽是含笑安慰,但他自己知道自己事,心中一片灰暗。若不是记挂着儿子虎头,看着一家子的病患,他怕都是撑不下去了。

没有药,只有一个好心的少年大夫,还被镇长这么对待,只怕她一气之下甩手而去,那他们就只能等死了。

夏文锦也不想发火,只是王伯劳踢翻药罐,口口声声说她骗人,有什么目的,已经一再挑战了她的底线。

她回头对刘大海道:“没事,你们放心,马上会有药过来的。我已经让人去买了。”她一伸手,又把王伯劳提了出去,继续往另一家隔离的房间带,让他看看,而后,她对王伯劳冷笑道:“你信张建堂是瘴气之症,因为被县令骂了就回来发火。现在这两间屋子你都去看过了,是不是瘴气?就算是瘴气之症,你就可以等闲视之,无视别人的病痛之苦吗?”

夏文锦声色俱厉,身上带着强大的气场,那气场好像一座山,沉沉罩下来,王伯劳出声不得。一半是因为气场带来的威压,一半是因为惭愧。

夏文锦懒得理他,她自顾给病者把脉,测温度,检查。又询问有哪些不适,和吃药之前对比怎么样。

她事无巨细,态度极认真,也极耐心。

病者也一一作答。

王伯劳在一边听着,脸色渐渐讪然。

这少年是真的在治病,在问诊,是真心为病者考虑。

仔细想一想,她什么都没有要,什么都没有图。明知道这病传染,还近距离地接触那些病者,这本身就需要极大的勇气。

不,不止是勇气,还有一种他说不出来的,让他心中激荡,难以自已的医者之心。

他没脸留下去,悄悄地出了门。

门外,他的随从气愤填膺地道:“镇长,这个小子胆大包天,以下犯上,小人多叫些人来,把他拿下!”

王伯劳此刻鼻青脸肿的样子着实有些惨,但他肿胀的眼缝里却射出冷冷的光,瞥了那随从一眼,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随从马屁拍在马腿上,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忙灰溜溜地跟上去。

王伯劳出了隔离点,就去了村正家。

随从恍然大悟,对,他去找人来,哪有村正去找人来得快?镇长还是镇长,果然想得长远。

村正见着王伯劳,吃惊地道:“镇长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随从正要说话,被王伯劳一瞪,不明所以地闭了嘴,王伯劳悻悻地道:“不小心摔的!”

这个话题不好接,村正转而问道:“不知道镇长大人此来有何贵干?”

王伯劳问道:“排查的怎么样了?有症状的都送到隔离点了吗?”

村正吭吭哧哧地道:“镇长大人明查,这实在没办法排查呀,乡里乡亲的,只能他们自己自觉去!”

王伯劳怒道:“自觉?有几个自觉的?你现在觉得乡里乡亲不好动手,以后这些乡里乡亲病发了,整个村子都跟着遭殃。你以为这是闹着玩的吗?”

村正脸色涨红,道:“是……是……”

“是什么是?是有用吗?”王伯劳继续怒:“现在赶紧把所有的染病的都排查出来,村子里还能多留几个人,你是想一村死绝吗?”

这话可说得够重了,但是,时疫本来就是这么可怕的病症。

村正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只连连点头应是。王伯年下最后通谍:“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天必须把村子里所有人都排查一遍!只要染病的,都送隔离点,没有人情可讲!”

这边通谍完,他又去下一个村子。

难为他,这么肥胖的身躯,硬是连跑了三个村子,差点累瘫,最后还有四个村子,实在跑不动了,便让随从去跑,把意思下达。

第二天,王伯劳还特别跑去找夏文锦,姿态放低了很多,虽没有道歉,但是看他的样子,已经认可了夏文锦的努力和付出。

夏文锦也不是小气的人,并没有计较。

而且她也忙到来不及计较。

王伯劳小心翼翼地道:“夏公子,你不是说会有医有药的吗?这都四天了,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夏文锦道:“不要急,会有的!”

这么一算,皇甫景宸都离开四天了,不过据王伯年说,县令那边并没有信皇甫景宸,连镇长都骂了一顿,对皇甫景宸肯定更加不客气。

皇甫景宸心高气傲,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着了。

毕竟,这望山镇的事是与他无关的。

时疫又那么凶险。

世人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他若气怒之下就此离去,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她相信,就算他气怒撒手不管,也会寻医寻药,那少年本性纯良仁厚,受她所托,断不会半途而废。

不过,要以个人之力,寻医寻药,的确不太容易,要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也


状态提示:第233章 摔的--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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