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一声极短的惊呼,连声音都没有听清楚便断了。
可皇甫景宸却听得清清楚楚,这就是夏文锦的声音。
皇甫景宸的房间与夏文锦的房间并列,两房之间的窗子隔着一丈,都朝着同一个方向。窗外,开门朝外,是客栈的后院天井,开窗朝外,就是外面的街巷。
两个不同的方向。
皇甫景宸迅速地回想了一下地形,人已经快步冲向了窗子,伸手一推,人已经如一尾灵活的鱼,一个空旋飞跃,人便出了房间,落在窗外。
窗外是个巷子。
他出来后,正好看见夏文锦房间的窗子又开了,一个人扛着个麻袋从窗里出来,麻袋那形状,显然里面是个人。
而那个从房间里出来的,却是个不曾见过的男子。身材挺拔,一身衣服在夜里看起来似青似蓝,并不分明,脸上蒙着一块白巾,没错,白巾,倒像是临时找的衣袖或是手帕之类的东西胡乱应付了一下。
麻袋里是谁,不言而喻。
那白巾蒙面男子离开窗子正要展开身形,一抬眼,就见到皇甫景宸挡住了去路。那双眼睛眯了眯,他捏着嗓子道:“兄弟,借条道!”
皇甫景宸看一眼麻袋,心里担心,面上却不显,只是低沉地道:“放下麻袋,你可以走!”
那人目光闪了闪,突地露出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挑衅地道:“我要不放下呢?”
“那就都留下吧!”皇甫景宸说着,冲上前两步,不等对方反应,率先动了手。
拳风呼呼就到了眼前,那人眼睛一眯,向侧一让,一脚踢出。皇甫景宸双掌托挡,挡在他小腿处,这一踢便没了力气。那人反应也快,退步沉身,整个人飞旋而起,脚下更是连环飞踢,每一脚都带着极强的力道。
他低声警告:“识相的退到一边,与你无关的事,少糁合!”
皇甫景宸怒:“你掳走我的朋友,还说与我无关?”
皇甫景宸伤好后,虽每天都在练功,这还是第一次与人动手。
他拳脚相加,身形腾挪,与那人战在一处。
两人都是以快打快,一转眼的工夫,就过了十几招。
对手很强,这是两人此时的想法。
那人便没什么恋战的心思,虚晃着想撤。
皇甫景宸一门心思救人,哪里能容他走?立刻糅身跟上。
那人打得兴起,肩上扛着个人到底不太方便,把人往边上一放,便放开拳脚和皇甫景宸打起来。
空出手来的那人武功顿时强了不少,一顿暴风骤雨般的进攻,把皇甫景宸迫退三步。
皇甫景宸看他已经把人放下,换成他无心恋战了,拿眼直看那麻袋,那麻袋里有动静,这说明夏文锦醒着或者在醒来。
他想把那白巾蒙面人赶开,去看看夏文锦的情况。
可是那白巾蒙面人如影随形,手底下着实不弱。
他要想让那人就此罢手,怕也不可能。
这一来二去,反倒束手束解。
皇甫景宸冲着麻袋着急地道:“文锦,你没事吧?”
麻袋里又动了一动,听见夏文锦哼了一声。
皇甫景宸放心一些了,再看向白巾蒙面人时,目光就凌厉许多:“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深夜偷入别人房间,掳人害命?”
白巾蒙面人向天翻了个白眼,道:“难道我白天偷入别人房间,掳人害命不成?”
皇甫景宸怒道:“毫无悔意,休怪我不客气!”
白巾蒙面人不屑地道:“说得你好像之前很客气一样!”
这人被人抓了现形,不但没有半分害怕紧张,反倒满不在乎,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语气,让皇甫景宸觉得应该好好教训一下。
他确定夏文锦无事,也不再对白巾蒙面人的招式退让了,指掌拳脚轮番上,一招出手呼呼风声,如狂风暴雨般向白巾蒙面人攻去。
看他陡然凌厉许多的招式,那白巾蒙面人道:“看来不把你打服气了,你也不让我带走她,那小爷就好好教你做人!”
皇甫景宸也是这么想的,不把他打服气了,他看来是不死心,那就狠狠教训一番。像这种夜闯民居掳人害命的,搞不好不是第一次,抓住了得送去官府,把他之前犯下的罪行也挖出来。
两个都存了这样的心思,再一番动手,比起刚才又凶险多了,拳脚风声呼呼,每一招出手,都带了内力,连两边的青石砖,也被他们的劲气震掉不少沙粒粉末。
夏文锦被放在角落里,他们的对招不会伤到她。
皇甫景宸越打越是惊讶。
这白巾蒙面人的武功是真的强,他的招式完全不按常理,想怎么打怎么打,可就是这不按套路的打法,反倒让人无法预测他的下一招,你以为他出拳,也许他变拳为指,底下还加上一脚。你以为必是凌厉招式,可他下一招出手,也许只是轻飘飘的逗人玩一般。
好在皇甫景宸的武功很扎实,哪怕是这样出奇不意的打法,他也能应付得来。
两人越打越快,打到后来,只见两团影子在这一片忽焉在前,忽焉在后了。
皇甫景宸打斗空隙看过麻袋几眼,发现里面的动静更大了一些,先委屈文锦在里面多待一待,把他把这小子抓住了,让文锦好生出气。
打到四百多招的时候,两人不免还是被对方的拳脚伤到,白巾蒙面人脸上被打了一拳,皇甫景宸腿上被踹了一脚,身上挨的拳脚就更多了,不过,都是高手,一见避不开对方的招式,便会借力卸力把伤害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