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锦坐在一侧,双手支着下巴,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覆住眼睑,像两面小扇般极轻地扇动,呼吸均匀,但她的眉却紧锁着,似是睡得并不安稳。
当然,这么坐着打盹,肯定不会舒服。
皇甫景宸眨了眨眼睛,让思绪更加清明一些,那样的伤,在昏迷的时候他已经没有抱任何希望了,可是他没有死?
他流了那么多的血,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活着吗?
应该是不能了吧?
所以,他觉得他醒了,其实还是在做梦吧?又或者,是另一个世界?
可另一个世界里哪里会有夏文锦?
他默默地看着夏文锦,这样的文锦,恬静,安然,哪怕睡得不安稳,但却仍然让人移不开目光。
真想一直一直这样看着她!
皇甫景宸知道这不可能。
她穿着女装的样子,在他眼前不断地晃,要是她是女子该多好啊!他定用最大的毅力,排除万难的走进她的心里去!
可惜,不是!
石安寺里,她的话又在耳边回响。
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心中开始对文锦有不同的感觉的。他是龙阳吗?他喜欢男子吗?这个问题他很认真地想过,答案是,并不是!
他所喜欢的,不过是文锦这个人。
如果不是文锦,不论是女子,还是男子,他都不会喜欢。
在此之前,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他的喜欢会陷入这般尴尬的境地。
他的这份喜欢不容于世俗,如果文锦能够接受,他愿意忽略所有人的目光,只和她在一起。
然而,现在是文锦自己也不愿意!
睁开眼睛看到她,皇甫景宸心里很高兴,可又很迷惑,有点分不清这是又一个梦境,还是现实。
他伸出手去,想触一下。但是抬手才发现自己的手裹了厚厚的一层,包扎得这般好,这不是梦!
随着他这一动,夏文锦的眼睛睁开来。
两人四目相对。
皇甫景宸眼里有激动,也有
夏文锦眼里有光,满满的如释重负:“你终于醒了!”
皇甫景宸虚弱地道:“我昏迷了多久?”
夏文锦垂下眼帘,淡淡地道:“也不久,三天!”好像刚才那眼里一簇光是错觉一般。
但她的轻描淡写里,
这三天里,他又发烧两次。
不过,夏文锦已经有了经验,都是极快地将他的烧退下去。在他没醒的时候,夏文锦也不敢挪动他,那样的伤,随时可能恶化,而后就是
就在那简易的茅草床垫上,皇甫景宸躺了三个晚上。
好在,他醒了!
夏文锦斜了他一眼,伸展了一下手臂,道:“命挺大,我还以为你活不过来了呢。现在好了,不用发愁了!”
“愁什么?”
“挖坑啊,好歹认识一场,你死了,我不得把你埋了?”夏文锦斜睨着他,不太友好。
皇甫景宸:“……”
她说得没毛病,只是,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好吧,其实若是死了,有个人肯挖坑埋他,这已经是不一样的交情了。他知足!
“咕噜噜……”
很响亮的声音。
夏文锦低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皇甫景宸:“饿啦?”
皇甫景宸抬起包得像只大粽子的手,指指她:“你的!”
“咕噜噜……”
夏文锦低头,还真是自己肚子发出的叫声。
气氛莫名尴尬。
这三天她都没正经吃过东西,也没正经睡过觉,本来就失血过多,现在精力不大好,这不,连判断都失误了。
她笑道:“不要紧,我只是睡着了错过了饭点。我的鱼已经烤好了,马上有得吃。”她说着站起身来,起得太猛,整个人眼前一黑,晕眩感传来,几乎摔倒。
好在只踉跄了一下就稳住身形。
皇甫景宸问道:“你手腕上怎么伤了?”
夏文锦晃晃手臂,随口道:“不小心碰的呗!还能怎么伤的?我又没有和人拼命去!有伤也是小伤呀,不像有些人,身上都没好肉了!”
皇甫景宸听这不是个话头,只得笑道:“你吃鱼吧!”
夏文锦转过头去,看着火堆,咦,鱼呢?
架子上两条鱼形黑炭,那是她的烤鱼吧?
这几天太累,都只是中途打个盹,这次又坏事了。
夏文锦回头,见皇甫景宸的目光也落在那两条鱼形黑炭上,夏文锦:“……”
把鱼烤成这样,真是没面子啊。
她摊摊手,道:“其实没有鱼,我是骗你的!”
皇甫景宸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道:“我知道!古人有画饼充饥,你是画鱼充饥!”
夏文锦:“……”
这下轮到她没话可说了。她白眼道:“我喜欢画鱼充饥!”
皇甫景宸道:“等我好了,我给你抓鱼,你就不用画鱼充饥了!”
夏文锦斜眼看他:“你抓的鱼更香吗?谁稀罕?”
被怼了,皇甫景宸不但没有生气,反倒笑了,还真难得见文锦这个样子。
平日里,她或调皮或狡黠,或促狭或洒脱,或满不在乎,或漫不经心,但这一次,却是开口就怼。
不同的态度,代表什么意思?
不过,刚才她突然发晕,还有手腕上的伤处,虽包扎得严实,血腥气仍是透了出来,她是怎么受的伤?
受伤之中,她还一直在照顾他,以至于累得坐在那里都睡着了!
三天!
这三天时间里,把一个差点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