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声音谄媚地道:“师兄还有什么吩咐?”
先前那声音顿了顿,似怀疑似垂涎地道:“那姑娘真的有那么美?”
门口那人立刻就懂了,添油加醋地道:“师兄,咱们山上所有的,都没有那姑娘美,那个水灵了,脸上嫩得都能掐出水来,要不然,兄弟们怎么会忍不住呢?”
皇甫景宸捕捉到“所有的”三个字,眼眸又是一沉。这么说这山上还有别的女子,不是女香客,而是受制于人的别的女子!
看来,那些女子就是被关在后山。
不过,她们是些什么人,有多少,这些得找到才知道。
听到回答,那监院不说话。皇甫景宸在屋顶,看不到两人的神色。
就听见门口那人又极力撺掇道:“师兄,要不,你亲自去验验?或者我派兄弟们把人送到师兄房里去?”
那监院哼道:“不是跟你说了先观察吗?”听着却是有些意动。
门口那人一边陪笑一边道:“师兄不用担心,你说这天下有多大?光这石安寺方圆,就有多少里?咱们寺里美名在外,谁敢无端猜疑咱们这儿?再说了,一个小丫头,就算家里人有点势力,江湖中的势力多了去了,好多名号叫得响亮,都只是个银样蜡枪头,唬人的。要真那么了不得,怎么身边连个丫头和暗中保护的人都没有?所以师兄放宽心,只管好好享受美人!”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监院更加心动,道:“走,看看去!”
门口那人立刻喜笑颜开地道:“师兄先请!”
那人提着灯照路,跟在监院侧面,一边走一边极力地夸赞着桑雪薇的美貌,监院刚开始还拿着捏着,听他越心里越痒痒,脚也也越走越快。
从屋顶看去,那监院身壮体粗,人如铁柱一般壮实,打灯拢的那个脚下微跛,一脸谄媚。
皇甫景宸也不下地,就在屋顶悄悄跟随。
两人去的方向是跛脚僧来的方向,想必那边就是柴房所在。
皇甫景宸脚下极是轻捷,在瓦面上来去,没有弄出声响,不过,他也知道,高有高的好处,但也弊端,这里不止这监院和跛脚僧,若是别人也正好出门,只要抬头,便能看见屋顶的人影。
他尽力压低了身子,静的时候如屋顶的瓦片,动的时候像狸猫一样飞蹿带出一抹残影。
这般跟了一路,就见他们往回廊那边去了,皇甫景宸便不能继续在屋顶跟着,他在一处阴影处落了地,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
监院和跛脚僧都没想到这里会有外人,两人一个说得欢心,一个听得专心,气氛浓浓,都是一副急y色得恨不能马上见到美人的心情,脚下也越走越快。
皇甫景宸发现,这后山真真是越看越大,地形复杂。
这里若要藏人,太容易了。
他虽是跟踪,却仍然眼观四方。
这时,监院和那跛脚僧已经走到一个院子,推门进去,在西角处,推开一扇门,门里光线昏暗,一个姑娘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角落里堆着一些柴,地上灰尘堆积,脏乱不堪。
姑娘嘴里还塞着毛巾。她想说话,但是嘴被堵,只能发出呜呜的破碎声音。
在这暗夜里,在这空荡阴暗又宽敞的柴房里,这呜呜的声音比夜风刮动树枝的声音还小,显得那么弱而无力。
桑雪薇是真的害怕了。
她仗着武功还不错,轻功也是下了苦力学的,在江湖上就算不是一流高手,至少也是二流顶端了。
加上江湖剑派的出身,父亲师叔伯和师兄弟们的宠溺,自视极高。
这次想帮皇甫景宸,让路师叔几人在寺里留意寻找不对劲的地方,她也是无意中才到后山的。
当时她刚用过晚膳,出门想跟路师叔他们碰个面,交换一下发现。
还没走到路师叔住的地方,就见一个僧人从厨房里出来后,神色鬼鬼祟祟,专捡偏僻的地方走。
这不就是她要找的异常吗?
好好的走路便是,偏要左顾右盼,怕被人发现的样子。
这个僧人肯定有鬼!
这个发现让桑雪薇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帮了黄铮,黄铮就会发现她的好,对她改观,她就可以嫁给一个那么好看又有本事的人。
她缺的就是这个机会,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了。
桑雪薇双眼发光,兴奋地跟了下去,把和路师叔三人碰个面的事丢到了脑后。
她一路就跟到了后山,见那人越鬼祟,走得越偏僻,她就越兴奋,这表示是一条大鱼啊!
一心想钓大鱼的桑雪薇跟了一路,看到后山入口那条小径,见那人直接上了小径,熟门熟路地往前走,她等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毕竟在江湖上行走过,她还是谨慎的,只是,这份谨慎只是依样画葫芦,并没有落到实处,在经过那片菜地时,虽是众僧们晚膳的时间,但一展平地,冒出一个人来,隔得老远都能见,何况那是傍晚,天色未全黑,男子女子身形一眼可见。
她当即就被两个僧人挡住了。
那两个僧人凶眉厉目,横睛竖眼,模样凶而壮,不远处的廊下,还有几个同样壮实的僧人在朝这边张望。桑雪薇心里顿时有些没底了。
她是会武功,可那些人也好像不弱的样子。爹爹叮嘱过她,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也是当初在余庆郡守府里,她见打不过皇甫景宸,就不再纠缠于绢册而离开的原因。
两个僧人问桑雪薇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