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拍了板,后宫女眷去红螺寺进香的事,就开始有条不紊的推进。
名单虽是太后定,不过,皇上那里已经发了话,由她们想去便去,太后也不好太拂面子。
皇后、贵妃两人,因为二公主的事,早已貌合神离,尤其是孙贵妃。虽说最后拿太医、女官抵了罪,孙柔心知肚明,谁才是害自己的罪魁祸首。
而皇后更知道,因为这件事,皇上更是疏远了自己。
没有宠爱的皇后,这已经成为一种公知,无伤大雅。可没有皇子的皇后,她的后位便会岌岌可危。
这次要去红螺寺求子,皇上却只点了一个孙柔,其余人由太后决定。皇后一听,几欲吐血。
她这就是去了,也去得不光彩,反倒像是沾了孙贵妃的光,生出儿子还罢,生不出来,岂不是惹人耻笑?
“皇后娘娘,您去红螺寺那天,大公主找不到您,肯定要哭了。”梨花一边给熟睡的大公主掖好被子,一边笑着小声说到。
“本宫并没有打算去红螺寺。”
皇后娘娘顺手放下大公主床边的帐子,转身走了出去。
“可......太后不是点了您去吗?就算是怀皇子,您也应该是头一个。”梨花不解的问:“为什么您不去?”
“真有那么灵验,本宫就看看,去的人,有几个能诞下皇子。现在咱们先别说不去,出发那天再说身体不适,那个情况,也不适合去寺里,跟太后也说得过去。”
皇后在外殿坐下,莲花递过来一个册子道:“娘娘,这是您要的进香人员名单。”
张皇后接过册子一看,后妃嫔妾六人,长公主四人,随从及护卫一百四十人。
比起皇上出行,人是少了点,可也得考虑人家寺庙是建在山上,一百来人从山道上山已是不易。
“想不到,几位长公主也有这么大兴致。人大心大,小小后宫关不住了。”皇后看着宝应、嘉兴的名字笑道:
“上次嘉兴帮了我们,这次我们也帮帮她。梨花,你去拿那个鸂鶒(音:奚翅)匣子过来。”
梨花连忙到柜子顶上翻了一个木匣子,这木匣的木纹非常漂亮,像是水鸟鸂鶒的翅膀,所以广东人又把这种木头叫做鸂鶒木。
她用钥匙将小锁打开,里面放着几个小瓶子。
皇后挑出一个玉色瓷瓶,拔出盖子闻了闻,盖好递给梨花:
“就是这个mí_hún散。你告诉嘉兴,此药能让人产生幻觉,药效过后,记不得之前做过什么,而且,药力散于无形,就算是大夫,也查不出病因。怎么用,那是她的事,本宫一概不知。”
“娘娘,嘉兴长公主嘴不严,咱们不能直接给她,小的去想办法。”
梨花接过瓶子藏进怀里,又将盒子锁起来,重新放回柜子顶。
皇后赞许的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本宫只恨不能亲手为杏花报仇,这次若是嘉兴争气,能让宝应吃点苦头,本宫才算是略微解恨!”
玉色瓷瓶两天后,到了嘉兴的手里,本来还在恼怒,花荞也要跟着出门的嘉兴,得了这宝贝,高兴得跳起来:
你非要去,我就让你回不来!
皇后、贵妃出行,也不是件简单的事,还包括目的地红螺寺的食宿打点安排,礼部终于将出行时间定了下来:三月十四,五更出发。
三月十三日,皇后向太后告假,癸水来了,去寺里,恐冲撞了菩萨。
太后只好临时改为孙贵妃带队,按计划出发。
孙贵妃不敢怠慢,赶紧将路程、流程熟悉了两遍,正看着,皇上进了宫门。
“明天就要出门了,今天才来看流程?”皇上笑道,将她手里的册子拿开,顺势把她拉进怀里。
孙柔撒娇道:“那可不是,说好了是皇后娘娘主持,臣妾就是跟着走路的,今儿才说让臣妾带队,那还不是两眼一抹黑?”
“你聪明,没事。礼部大臣领着去的,他们怎么说,你便怎么做就行了。你好好去许愿,等我们有了儿子,朕陪你去还愿。”
皇上心里确实也惦着这事。
“那我可记着了。”孙柔把头抵在皇上怀里,娇羞哼哼道。
皇上笑了,使劲搂了她一把,手顺势在她腰上捏了两下:“朕就不能往你这来,来了就要忍不住。”
“这不只剩两个月了?忍了一年,也不在乎这几天。”
孙柔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下,说到:“这次去的护卫全是不认识的,宫里那些眼熟的,你也不给我派几个?”
“嗯,确实,府前卫和旗手卫平时见得少。因为朕和皇后都还在宫里,宫里的禁卫没动……”
朱瞻基想了想说:“井源在殿前,本来叫他去最好,但又要避讳嘉兴……另叫一队金吾卫跟着去,朕日前新提拔了位佥事,滕定滕将军的儿子滕子俊,你看着应该脸熟。”
“臣妾这足不出户的,就只看着三公主脸熟!”孙柔腻在他怀里撒娇:
“不行,臣妾管不了那么多,还要让花荞来帮忙。”
“那不由着你?她陪在你身边,朕也放心。”
皇上并未留宿,坐坐便起身要回乾清宫。
出了万安宫正殿,只见门外站了两排万安宫宫人在送驾,其中不少新面孔,都长得水葱水灵的。
皇上回头对孙柔道:
“你宫里来了不少人,让姑姑好好教导,别叫没了规矩。敢犯错的,问也别问,都打出去。”
孙柔笑着点头应允。
皇上余光中看到众人低头,偏一个宫女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