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福薄,虞昭自嘲道。进了皇宫这金玉乡,抗寒能力竟大不如前,一觉醒来咽喉灼痛。晨起虞陆与她说话,为了不让她担心,尽量都遮掩过去了。偏偏随之还要去应付今日华诞宴。
白雪盖着整个皇宫,却盖不住一片热闹景象,朝晖宫自早膳后就开始忙碌起来。虞昭无奈任由她们摆布,套上新做的华服,带上闪亮的头冠。本就因伤风有些无力,此刻真觉得动弹一下都累得慌,却不得不强撑着。
先去护国寺焚香祈福,又被那香熏得脑仁疼,偏偏还染在了衣物上,昏昏沉沉难受得苦不堪言,只在心中盼着宴会快开始快结束。
那些借着祝寿之名来赴宴的,大多只是把寿宴当做为自己前途探路掌眼的一个场合,故都尽力装扮着,争奇斗艳,好似宴会主角不是虞昭,而是自己。过一会儿还有人提议着献艺祝寿,各小姐们更是抓住机会大放异彩,引得叫好声连连。
虞昭被吵得头昏脑涨,迷迷糊糊还以为回到了丰阳,只因这景象去了这雕梁画栋的场子,真和集市上来了卖艺的一般热闹。卓姚还在旁边提醒着:“娘娘,按理说,您觉着表演得好的,是要赏的。”
这又让虞昭不得不强打精神认真看着,选了几个不错的,让卓姚给了赏。忽见虞珠也被推上场了,虞昭看见熟人,倒是真来了几分兴趣。
“今日娘娘华诞,臣女为娘娘献上琴曲祝寿,愿娘娘福泽绵延。”虞珠有些怯场紧张,让人上了瑶琴,坐下起势弹奏,起始琴音悠扬,甚好。许是紧张所致,后面好几处都有弹错,连对音律并无研究的虞昭都听出了不协和。
场下顿时窃窃私语四起。
“就这样还能入四皇子府?”
“上面那位罩着,怎么不行。”
虞瑶本也在幸灾乐祸,又听不知谁来了一句:“虞家几位小姐大概都是如此,就只能脸还看得过去。”顿时也是满脸不快。
虞珠琴音刚落,脸上有些许窘迫之意。场上的人都看向虞昭,等着看她对自家姐姐这段并不出彩的表演作何评价。
场上静默,虞昭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自古流传‘曲有误周郎顾’一说,想必大家也都听出来了。”
太直接的指出了错误,众人微惊,虞珠脸上窘迫更甚。
却又听虞昭继续道:“可本宫觉得今日是因周郎顾,才致曲有误。开始本来弹得好好的,本宫瞧见四殿下偷偷看了几眼,怎就开始错了呢?”
闻言源帝第一个朗笑出声。“宸妃这丫头从来不言苟笑,但一本正经说出来的话,总是真实而有趣。”
天子展颜了,众臣或真或假都得陪着,被调侃的楚子扬和虞珠脸色红得有些不自然,但能看出是乐在其中带着甜蜜的。虞珠脸上窘迫一扫全换成了羞涩。
楚子凯附和道:“有道理,许是四弟与虞二小姐心有灵犀,虞二小姐察觉了,这才致琴音错落。”转而拍了拍做在旁边的楚子扬的肩膀。“你的不是,没事干嘛偷看人家,应当赔罪。”
众人又是一阵调笑,虞昭顺着楚子凯的话往下接:“那虞二小姐要四殿下如何赔罪呢。”
虞珠连红着脸道不敢。虞昭见此点头,转头对源帝道:“陛下,既是我的寿宴,虞二小姐不做主,我便做主了可好。”
源帝在一旁看着笑着也得了趣,和他们一起寻乐子。“准了准了,子扬该赔罪。”
“既是扰了为本宫祝寿的节目……”虞昭做思考状,忽想起什么一般。“听闻四殿下也是通音律之人,尤其竖箫极其精湛,不若同虞二小姐同奏一曲以做弥补?”
“这个好!”楚子凯将楚子扬往场上一推,场中二人羞怯,互相腼腆行着礼,源帝最爱看自家儿子的笑话,可惜楚子睿不争气,不想看。楚子凯又太争气,不让他看。现在终于逮着机会,也在旁边添火。“命人去把那同木而制,相配的一琴一箫拿来,今日难得此景,那宝物不用可惜了。”
见源帝重视,刘妃方才本有些不满虞珠上不得台面,现在不满全无,还略有些得意。挑衅的看着一旁脸色不佳的沈妃。
待人把一琴一箫拿来,二人共奏,水平都是高于常人,楚子扬的箫声引着虞珠的琴声,流畅轻柔,宛转悠扬。虞珠此刻紧张已过,只剩欣喜,故曲中还带上喜悦情绪,更是让人觉得技艺超群。
商音同落,掌声喝彩四起,声音落下后卓姚问道:“娘娘,可要赏赐。”
虞昭摇头。“此曲为情意相通而起,以金银为赏反而俗了。”源帝听后,复看二人情意青涩的样子,心中有些感慨。“宸妃说的在理,那待你二人成婚之日,朕亲自去你府上祝贺。”
闻此言刘妃喜上眉梢,连忙跪下谢恩。要知道就算是皇子纳妃,皇帝也很少纡尊降贵亲临。只是纳侧妃,就给这么大脸面。不由让刘妃觉得,多年拼背景拼不过沈妃,此刻轮到自己扬眉吐气了。
虞珠楚子扬也跪下谢恩,后退回席中坐着,虞程稳着不动,一副不骄不躁的样子,但喜悦已是布满胸膛。暗道虞昭这个女儿自己付出的心思最少,给自己带来的荣耀却是最多的。
其实是他想多了,虞昭纯粹是想拉虞珠一把而已,有了陛下亲临主婚,不论以后正妃权势多大,都会顾忌着不敢怠慢。
众人正各怀心思,却听沈妃笑道:“没想到宸妃妹妹生长于乡野间,还能分清雅与俗。”
“沈妃生长于京州富贵乡,不也还是一身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