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常听人说一句话,穷困潦倒养刁人,可我只看我昭昭就知,此话,定又是这群吃饱了没事做的富贵之人杜纂出来的妄语,根本无一点实际之处。”
“什么?”
猝不及防就偏了话题,虞昭一时间还有些懵,仔细品透楚子凯的话意,很快就反应过来楚子凯是为何叹出这番话后,也不谦虚,摇了摇头笑上一笑,接下楚子凯的话,承认道:
“陛下此言差矣,我只独对这些事不大重视而已,若刁起来,其实也是厉害蛮横,陛下第一次见我时,我不就理直气壮的抢了你的钱袋子吗?之后分明也时常都在见识,是因你偏心于我,所以会多给一些包容于我,故而就不觉得我刁蛮。”
“昭昭这样好,让夫如何能不偏心你,”
念念不忘着先前虞昭若无其事说出来那件的辛酸事,楚子凯惊叹过后只余心疼,实在不敢想象,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宁可顶着命丧猎人刀口的风险,也要去寻那一口活命吃食,是在何等的绝望处境下,才能做的出来,双手握住她的手,皱眉讲述道:
“原我第一眼看见你时,你身形单薄倔立在寒风中,训狼而战,看似强大威风,实则我没问便知,当时你我素不相识,怎会有人平白为了一群陌生人拼命,若不是你被家中困境逼于绝路,怎会铤而走险去迎那群凶煞恶人的刀口……”
越说越是觉得当年的场景历历在目,惊险揪心,楚子凯那时与虞昭初识,对她的情意不曾有眼下这样深切,所以还不曾觉得有过什么,以如今的心境再去回想,他便觉得胆战心惊得快要了命,单手一伸拥了她入怀,怜惜道:
“那时一场劫过之后,你那瘦小的身影就刻在了我心里,时常想起来,就不忍感叹,天下怎会有你这般令人可怜可敬的姑娘啊,谁知,如今才想明白,在遇见我之前,你所经历过的,我不曾知晓的那许多事,或许更是可怜。”
“只是可怜吗?”
所经历的苦难,已经全部成了过去,虞昭深谙人知足才能常乐这一道理,苦尽甘来后,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怜的了,也很少同别人抱怨过什么,所以关注点,与楚子凯相差甚远。
“陛下难道不觉得,我有那么一点英勇吗?”
好歹身上流着一半将门世家南荣世家的血,天性使然,虞昭如今更多的是在意,是自己自小以着一柔弱身躯,敢于去冒险争取的那风范,落在楚子凯眼里,是个什么样子,想得到他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追问道:
“虽说我出的招,都是有点偷偷摸摸的,认真论起来,有些不讲武德,但自古以来也有兵不厌诈一说,再怎样,当日我手下带大的那群灰狼们,也成功将齐行的刺客杀了那样多,虽我没敢拿刀,但我一女流之辈,无出众的力气却有这一份勇气,就当得起英勇一赞吧。”
“自然,是无人能及的英勇,”
爱极怜极,楚子凯何能有法子不依着虞昭的话赞她呢?由衷地点头赞过之后,抬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嘴边,仔细吻过上面每一寸肌肤,继续喃喃,是在感谢,也像是在庆幸。
“谢昭昭当日能如此的骁勇,不但救了夫的性命,还送给夫一件比性命还珍贵的天赐之礼……”
话中贵过性命的天赐之礼,实际指的是什么,楚子凯就算不明说出来,虞昭也全然能明白,视她如命,她在楚子凯心中处于这样的一个无人能及的地位,此类情话,她早已经楚子凯对自己说过多次,可是不管在听多少次,也不会觉得腻味。
不管是明晃晃的说出来,还是隐晦的表达,每每听得了,虞昭还是感动得心颤,不忍心中喜悦浮现于面上,羞怯低头窃笑,脸埋在他怀里,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看他。
见虞昭露出此令人心动一面,楚子凯心喜爱之情愈发,心疼心怜也愈发,俯首在她耳边诚恳承诺道:
“人的一生,苦难安乐都是对等的,我昭昭今生前十几年,已经将这一辈子磨难艰辛全数经历过来了,既然如此信任地将余生尽许了夫君,从此就放下心来,夫必定不辜负你,会以全心爱护之,以富贵将养之,再以高堂庇护之,又以天下美食佳肴供养之,再不会让风霜饥苦有半点机会侵蚀你余生的安乐。”
“听你这样说,难不成,我嫁你不是为嫁你这个人,就是为了荣华富贵才嫁你?若你养不起我了,我难不成就会离了你吗?我才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你以后不必说那样的话!”
被甜言蜜语哄得心中发甜,虞昭却不知该怎么以柔情来回应,还是只能做出傲娇样子来别别扭扭半推半拒地消受,闷声含笑嗔完那一番话后,忽念起一缘故,又坦白与楚子凯说明道:
“不过当日冒着风险救你,确实就是冲着你的钱来的,不曾想过行此一番壮举,还会捞一个夫君回来。再有,说来陛下可能不信,当日我救你,真的就只想要点抓药安身的钱,万万不曾想到,你会那般大方给我那么大箱金银珠宝,过后,我还暗在心里笑过你一句冤大头。”
“哈哈哈哈哈,昭昭这次没笑准,如今看来,我不冤不冤,”
就算得知了自己曾经给出的好心,遭眼前这个这没良心的小东西骂过,楚子凯完全被虞昭此时露出的坦率可爱征服,吃亏也绝对吃得舒坦,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