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娘娘今日这精神奕奕,她必定是对她约的这场牌局,有着十足的把握呢,臣妇虽不才,但却有信心自认是牌桌上的翘楚,今生活了几十年,都少能遇得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呢,今日见娘娘这气场这样大,到想不服老拿出好胜心来会一会,夫人您待会儿可不许护短。”
“自然,由着老太君发挥本事来灭她的威风,”
南荣夫人自来也是随性,来了大楚这几天,会见了不少权贵家的命妇,却独就能与李老太君聊到一处聊得开心,见她为人出事大方爽朗,便觉得自己待她时也不便拘谨,大手一挥,拿最豪爽的语气,同她斤斤计较打着算计:
“我绝不护什么短,我只给娘娘长点底气就是,等您把她备好的金银全赢了去时,身为她的祖母,我免不得要慷慨解囊借她些就是,她若输急了眼了,赖起来了,也不怕,我替你作证,最后咱们走时,拿着账自去找陛下要债去就行。”
二人你唱我和,讲出了这几句有趣儿的笑话,把殿里殿外站着的人们都逗得笑开了怀,虞昭手里抓着那几张还没练顺手的叶子牌,也是笑盈盈地走到门口来,上前去迎南荣夫人与李老太君,迅速出言先免了二人的虚礼后,又笑怨道:
“可见我祖母如今,是把我这嫁出去的孙女儿与家里头分得清楚明白了,今日这样子,是要与老太君联合起来掏我的钱袋子了,但本宫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这牌桌子上一坐,不论长幼不论身份,您二老想让让小辈呢自然可,但本宫今日偏不想让着您二老,要一口气坐定了这庄家,输赢都无悔!”
南荣夫人听虞昭拿俏皮话来挑衅也不恼,只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心,也做不屑样啧啧嘴,溺声训斥道:
“本事不大,口气不小,待会儿输了钱,可别拿话来求你祖母与老太君手下留情!”
互拿着厉害话来宣了战,几人一哄而笑,之间的氛围,只用了一会儿功夫,就变得熟络起来,是因虞昭之前却是从来不曾沾染过此闲娱之物,今日用过早膳之后,她为了能好好为两位老人助兴,便缠着藕花带着自己上的几遍手才放心,所以屋中的牌局早就已经搭好,只待人来齐落座就可下注开擂。
四方桌子坐定了三方,剩下的那一方桌边,本计按原划的是属于卓姚的,不巧她今日病倒了,虞昭望望四下的宫人们,却见茉香率先摆手推辞了说今日要去替卓姚挑定宫中管浣衣的宫人,只得随手挑了藕花坐下来顶上。
可不想虞昭此举,是大大失策,藕花此财迷眼睛里看见了钱财,目中就再无与主仆情谊,不说暗里帮着照顾着点虞昭这个新手,还拾掇着南荣夫人与李老太君一同把筹码翻了一番又一番,一下午功夫,虞昭在年庆里搜刮来的压岁金银,就撘在了这牌桌子上,又全进了别人的腰包。
输空了荷包下了桌子后,虞昭其实也不是真的在意这点钱,但为了讨南荣夫人开怀,就想闹出点笑料来,捂着额头做苦恼状,好似开局前的不怕输的气势与浩荡口气荡然无存,软了态度苦苦对南荣夫人求道:
“祖母,别的就罢了,我自认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可您方才最后一把赢过去的那一对格桑花颗子,原是您与阿祖送给我的,您送的,怎好又拿回去,您与阿祖给孙女儿的东西,孙女儿一向都舍不得,不若就还给我吧。”
“不成,愿赌服输,这输不起的作风,祖母可不能纵了你,”
一边说着,南荣夫人得意洋洋,一边还故意拿着虞昭最在乎的那两个花锭子在她眼前晃了一晃,在她的目光注视之下,将其进了自己的荷包里,转头又与赢了钱的藕花对视了一眼,两人同笑得乐呵呵的,藕花笑过正色后,鬼机灵道:
“娘娘着急什么呢?迟早夫人会还给你的,您今日在牌桌子上把钱输给了夫人,只需等几个月,您肚子里这位尊贵的小娃娃出来了,抱在怀里跟夫人炫耀,她那样盼这娃娃,想抱想受还不得把你哄好了才能够,到时候成百上千的还回来给您,还用稀罕这两个吗?”
“诶,这丫头说对了,”
钱财算得了什么,虞昭肚子里的宝贝完好安康,才是最能让人觉得由衷开心的,南荣夫人随手将荷包往桌子上一甩,偏头打量着虞昭的肚子,越看越是笑得欢喜,承诺道:
“等娘娘把孩子平安生出来了,不管娘娘与孩子想要什么,祖母必定连赶儿着寻来给你送过来的,不会与你计较这么多,只还盼着过几年,你多能拖几个小的来与我和你阿祖伸手张口呢,把家里的东西给完了,我与你阿祖都乐呵个心甘情愿。”
笑着叹罢,南荣夫人与虞昭说了几句家常,回头又与李老太君道:
“说到这,这些日子来,老太君对娘娘她的照顾关心有加,听闻去岁末宫中几位娘娘因明珠头饰与她发难一事,是老太君出面护住了她的,再有前些日子娘娘害口,也是您老想的法子寻了吃食帮她镇了胃口,现下又还劳动了您给她腹中皇嗣寻福布绣被子,可见老太君为她费了不少心,老身在此,替她谢过您了。”
李老太君答道:“夫人言重,切莫如此说,娘娘为人和善,臣妇是打心底喜欢她,能为娘娘和皇嗣出一份力,本是我一片心意,不足为提,还亏得不讨娘娘嫌呢,”
说话说到了这里,李老太君也终于想起来今日来朝晖宫的正事,话毕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