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边红日余晖已经透过纱窗中照入了殿中时,虞昭自午后起始的那一场好梦酣睡,才结束了,她转醒过后,脑子里涌上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恨自己先前没听楚子凯的劝阻,任性扯着嗓子哭闹了那一场,眼下这现世报就紧跟着来了。
“陛下……”
果然楚子凯的估量没有出一丝差错,虞昭一觉过后,喉咙处的干痛感更甚,一开口,嗓音里的沙哑也越发变得明显,咽喉里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痒意,逼得她直想咳嗽,可张的口又不大咳得出来,只得不停咽口水清着嗓子。
“……咳咳,我想喝水…………要润润嗓子。”
“好,我去给你拿,快别说话了,若再伤得更厉害,可就越难受了,”
嘶哑话音听着可怜极了,扫得楚子凯心里也跟着发疼难受,他闻声那一瞬间就皱起了眉头,连忙先伸手放在虞昭的的喉窝处,安抚一般的轻揉了揉,又下床端了放在门外的雪梨汤进来,端着一小口一小口喂进她嘴里,嘱咐道:
“哭久了就是如此的,让嗓子好好休息休息,待明日过了,大概就会好了,只今后可再不能如此了,原先你才离开的那段时候,子宜也是整天整日的来我跟前哭着要母妃,所以就哭成了个如今那样的烟嗓子,一点也不好听,以后说出的话,必定也不好听,定然讨不到娘子。”
“你又在暗里编排人家,世上有你这样当父兄的吗?”
虽是听了他的嘱咐不打算多说话,但虞昭听了楚子凯话中那些奇语怪词,实在忍不了,又觉好笑,又觉得不该,放虚着声音指正他道:
“子宜如今多懂事啊,书念得好,礼仪也学得好,再过个十年,长成个风度翩翩的君子,有学识懂礼数,就算没能修得如你这样一张会骗人的油嘴,必定也能招来许多姑娘喜欢,才不会如你所说。”
“好了,好了,昭昭嗓子疼,快不说话了,你儿子什么都好,我再不敢编排他了,”
顾忌着虞昭不能言谈太久,楚子凯只得顺服着她来,再不敢逆着她的心意说出一丝抱怨,连忙将楚子宜拿来,又给予了好一阵儿浮夸得几经不真实的称赞。
“昭昭一手带大了的孩子,差不到哪里去的,他念书习武刻苦,长大后啊,必定是能文能武,轻易就能胜过天下所有男儿,又可能吃了,必定也能长个身高八尺仪表堂堂的,到时候让天下女儿家都倾慕于他,朕就准他娶上个百八十个,这总不该是委屈了他吧。”
“免了,我先替他回绝了,陛下快收回你所谓的好心吧,”
虞昭听完了楚子凯的一通胡说八道,眉眼带了笑,不好气怨了一句,又开玩笑似的指责道:
“让他自己择路子走便好,只求他别学你就行,硬生生把人家的辈分降了一辈不说,还不给他做个好榜样,成日这般没形没状的……”
成功招来了虞昭一个带着笑怨的眼神,楚子凯知足作罢,连连宠溺依从地点头答是是是,又不忍多嘱咐了一句,让她少说些话免得会拉伤了嗓子,后也不再去招她了,默声继续喂她喝完了汤,放了下碗,才决定道:
“既然那小子这样好,能讨得了昭昭的欢欣,那朕就好好赏他几个月轻松日子过,再过些日子,等最后一遭倒春寒过了,你我就启程去农宫,顺带捎上他和他的教书先生。”
“要去农宫?”
听得楚子凯说出的这个消息,虞昭心下一动眼睛一亮,也顾不得此刻喉咙舒服不舒服了,惊喜抬头与楚子凯确认道,后也来不及等他回答,就想再开口细问。
“对,带你去农宫,除了侍奉的人跟随外,就咱们二人去,”
怕虞昭多说了话嗓子就会更疼,楚子凯完全猜的到她心中的惊喜与疑问,遂就不给她问问题的机会,迅速拿过了一旁的手绢给她擦拭着嘴巴,顺带又把话接到自己嘴上,仔细告知道:
“宫里头沉闷,且人又杂,夫决定带你去宽敞点的地方好生养胎,恰逢人间三春盛景时,农宫里生机盎然,在里头赏春,最好不过了,还可将阿祖祖母接过去安置在附近的别院,若她们想来陪你说话解闷,也不用如在宫中一般要遵循繁琐礼节,递折子进来才能够,更是方便了。待咱们孩子出来时,正值夏日,那里依山傍水的,也会比宫里头凉快些,你是夫的大功臣,必得要尽着你的舒坦才该。”
做出的打算细致入微,方方面面都是考虑到了的,当真是周到得不能再周到了,虞昭意会到了楚子凯对自己的用心,觉得十分感动,更喜又有好几个月时间可以和他单独待在一块了,眼里见不着其余女人,就不用去顾虑费神了,心情轻松,开心油然而生,笑着点头道:
“夫君最好了,谢谢夫君。”
“诶,今日这熬雪梨汤的宫人是谁,朕没有品尝,也觉得此人该得赏,果真是把汤熬得甜得很呢!”
一片心意讨得了虞昭的欢心做回报,楚子凯也是高兴得很,却也不忘抓住机会逗弄她,故作惊奇道:
“竟是把我昭昭的嘴巴都甜得这样软了,来,夫君要尝一尝,亲自确认一下,你睡过去前嘴里那些酸酸的醋味还在不在。”
不防间,虞昭就被凑近过来寻乐子的楚子凯占了好些便宜,放在平时,她自然不会乖乖任由自己吃亏的,可是眼下她才吃了他给的那心意满满的好处,嘴就硬气不到哪里去,堪堪伸手只朝他身上轻挥了一下做了做反抗的样子,就被他亲得娇笑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