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能跟着大军亲睹楚子凯所向披靡的风采,虞昭随源帝返回边城,此番冒险之行着实把她身子耗透了。从回来后一直虚弱不大好,源帝只吩咐御医帮她好好调理,再没说过其他话。卓姚看着虞昭,眼中的担忧藏不住。
心中明镜一般,源帝是个精明的君主,把虞昭的性子看得透彻。能值得虞昭看一眼说说话的人,已算虞昭在乎的人。能让她豁出命的人,在她的心里,已是和虞陆这位至亲处于同等地位。与楚子凯的情意,昭然若揭。
此番事情一出,对虞昭的勇敢之举,源帝很是感激,但感激过后,担忧也不可避免的涌上心头。心中十分确信虞昭应是个理性讲分寸的女孩,若是她先动心,定然会百般压制不会让感情流露半分。就算是楚子凯先表明心迹,她也会退避警告不会轻易松口。
可如今她与楚子凯情意不浅了啊。只有一种可能,源帝非常清楚自家儿子是何样的性子,跟自己一样,遇见喜欢的人必定会死缠烂打,赖也要赖上。尽力压下心中火气,暗自盘算等烽火落下,再找这个小兔崽子算账。
精明的不止是源帝一人,虞昭的直觉向来也是敏锐的,知道此次归来,与楚子凯的情意便瞒不过源帝的眼睛了。只静观其变,默默听从安排,心里坚定着两个信念:信他,信自己。
焚夏一战大获全胜,楚子凯等待大楚派人来接管后,即刻领着大军班师回朝。源帝决心要先和他谈谈,遣了虞昭先回行宫等候,自己在边城关口亲迎大军归来。
虞昭听命返回行宫,卓姚与她同坐在马车中。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娘娘……不应该啊。”
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也知道她这劝说是带着善意的,虞昭什么也不说,任由自己的手被她握着,埋下眼中担忧。忽听见一阵躁动,外面尖叫声一片,兵器相撞的清脆声和惨叫声随之响起。这路周围皆是田园高山,难不成遭了劫匪。卓姚慌张地想去外面看看,刚掀开车帘就被一人拿着把刀逼回来。那人将面罩一摘,露出面目全非的脸,对稍微有些讶异地虞昭笑道:“宸娘娘,跟我走一趟吧……”
边城外,大军已抵达,源帝站于城墙上,接受三军将士朝拜。又说了些官话鼓励,再下令犒赏三军。在一阵阵欢呼拥戴声中,将楚子凯单独叫到帐中,嘱咐冯安看好,不许人打扰。
门一关,脸立刻码了下来。源帝气得拿起旁边笔筒朝他扔过去,楚子凯轻松接下,问道:“父皇,何事?”
源帝咬牙切齿道:“你和虞丫头的事!”
楚子凯略微有些惊讶,却并不畏惧,将笔筒放在地上。“您知道了?”
源帝扶额:“那丫头肯为你豁出命,她那样的心性,你以为哪样的人能得她如此对待。朕虽为天子,绝对不敢说自己就能让她这般不求回报的拼了性命。”
这话楚子凯听得心中泛甜,虞昭对自己确实和旁人不同,于是坦然道:“儿臣喜欢她,她也喜欢我,父皇同意否?”
“朕同意算得了什么?”源帝气极了,但想起此事不能外传,尽力压低声音与楚子凯理论。“天下人会同意吗?且不论她现在担着朕的后妃名分。你是太子,以后身边的女人数不胜数,虞昭那样傲气的性子,她会同意否?”
楚子凯答道:“您也有很多嫔妃,可您只喜欢母妃一个。”
源帝急道:“如何能一样,她和你母妃的性子天差地别……”
父子二人正争论不休,冯安忽急急闯进来禀报:“陛下,太子殿下,大事不好。有人通传宸妃娘娘的车马在途中被庶人楚子殷劫持了。”
这个消息忽然,砸得源帝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楚子凯急急慌慌跑了出去。想叫住他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吩咐人备车马跟上。边走边骂生的这些儿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边城东郊,一座废弃的古堡内,虞昭等人眼睛被蒙住被带到此处。等到时,楚子殷将她眼上的黑布扯下。满眼通红笑道:“委屈宸娘娘了,待我大仇得报,会让你们走得痛快。”
一起被抓的小宫女们,被吓得有些沉不住气,缩在一团害怕得哭了出来。虞昭冷眼看着楚子殷:“大皇子谋逆多次不成,沦落到靠杀女流之辈泄愤了?”
卓姚连忙扯着虞昭的袖子,示意她别说了。果然见楚子殷满面愤怒转过身,警告地盯着她:“你现在不是高高在上的宸妃,不过是我的阶下囚,我随时能要你的命。”
虞昭镇定道:“是吗?那我不应该在马车上就丧命了吗?你为什么还不杀我。”
楚子殷望着她,不知该作何回答。怒极反笑:“宸娘娘不愧为最得父皇恩宠的后妃,这被惯出来的骄,后宫那么多位娘娘,我从未在其他人身上见过。我要杀你,不知父皇是否会来亲自救你?”
虞昭不看他,打量着四处:“所以你以我为珥,布下陷阱要弑君?”转而摇头不屑:“愚蠢至极……”
楚子殷怒极无奈:“随你怎么说吧,我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只想死之前拉个垫背的。”
“那为何不死在战场上,活着苟且,死也不能坦荡吗?”虞昭说着视线扫向周遭跟随他的士兵们,可惜道:“确实拉了许多个垫背的陪你,这些人忠心耿耿追随你,好容易逃脱了大楚的战刀,为泄你的私愤,被带到这个地方,恐怕待会儿御林军一到,最好的下场都只能是五马分尸吧。”
一群逃兵之中,总有些贪生怕死的。此刻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