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将军唤奴婢进来时,神情也是慌张担忧的,她见娘娘不好了,眼圈也是红的,只是奴婢问什么,她都不愿说,哪怕文渊将军来了,她也只垂头蹲在墙角不愿同人打交道,平常奴婢觉得你与她两个都是好相处的人,娘娘告诉奴婢好不好,今日到底是为了何事闹了这么大的矛盾了?”
满脑子满眼都只装得下她那混账情郎的一个人,眼眶红了,怕并不是为忧心自己而红的吧!虞昭如是想着,又是气又是伤心,不管是楚子凯卓姚还是谁人问出的问,只要此问是关乎文罗的,此时她都不想做答,故而还是摇摇头沉默不言,闷闷不乐地将眼睑垂下,头靠在楚子凯身上走神发愣。
见她不愿答话,卓姚也无可奈何,拿了梳子来为她梳理了好了头发,就退于一旁默默做陪,楚子凯却还是觉得,虞昭这样藏着心事让自己偷偷消受不是个办法,依旧不打算放弃,却不打算逼问虞昭太甚,于是只能从文罗入手探查起,遂吩咐道:
“劳烦姑姑再去一趟,不管用什么方法,务必让文罗老实交代出事情因果,告诉她,让她自己招供是朕在给她机会。能解释的便趁此机会解释一下,不若待落定顶撞皇妃还差点伤及皇嗣的罪名后,她的过失,足以牵连文府满门被一同问罪。”
“不必,姑姑别去,”
听得问罪这等重话,闭口不欲提此人此事的虞昭总算有了反应,赶忙叫住了想行礼领命的卓姚,又转眼看向楚子凯,欲言又止好似愿意告诉她了,可是开口后又无声,酝酿了好一会儿,堪堪不过憋出了句。
“算了,我只当从来不曾结识过她,陛下就放了她吧。”
“那昭昭得告诉我为何,”
好容易寻到了一个能让虞昭开口的缺口,楚子凯可不愿轻易错过,来了精神,把怀中虞昭的身子往上揽了揽,底气十分足地开始与她讲道理:
“你想大度,受了痛都忍着不愿与她计较,朕可没那个心胸容忍有人冒犯危及朕妻儿的安乐,所以昭昭若不将事情与朕说明白,文罗也紧闭着嘴巴不解释也不认罪,那朕可就得根据自己的想法下判决了,毕竟此番争执里被伤着的是你,还有咱们孩子也差点被伤及,而她却是毫发未损,尊卑强弱一斟酌,情理之中,朕自然要追究她的过错。”
“陛下,放了她吧,本是我自作自受,”
难过太久无谓,倒不如彻底看开得好,虞昭释怀般地想着,深呼吸了一口,逼迫自己将心境平复下来,摇摇头抛却萦绕在心间的难过,故作无所谓道:
“我一个外人,去反对她与凌锋之间的事,本就算多管闲事了,她生气了与我争执两句,本没有过错,是我错了,一错是因没能放清楚自己的地位,事不关己的事偏偏要去插一脚,难怪会讨人嫌。二错,也是因我气量小,只许我说别人,不许她说我,现在想想,也确实太没道理,就如此吧,她以后要如何如何,我再不费心管了就是。”
这一起话明里看着是看开了释怀,实则暗藏的深意分明是,虞昭起了要与文罗断清联系的意思。楚子凯和卓姚两人见过世间形形色色的人事,皆不是蠢笨之人,所以都看得出虞昭话中那更深的一层意思,疑惑对视,皆是觉得迷茫不解,正打算又问。
“好了,不说了,陛下,我饿了,伤口也好疼,”
没给他们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机会,虞昭哭了一场,成功将失落发泄了一些,力气随后也缓回了不少,将被烫伤又裂伤了的那只手抬起给楚子凯看,喊了声疼,摇了摇他的袖子示意让他快帮自己上药,后又转头对卓姚道:
“姑姑,你也别去审问她什么了,只吩咐个人,我许是近来喝多了药,嘴巴里苦得很,十分想吃您亲手做的玫瑰酱圆子,只你亲手做的我才觉得甜淡适宜,旁人包的我总觉得腻,留劳烦您受点累入膳房,帮我制一碗来好吗。”
提这要求哪里是因忍不住疼受不住饿,虞昭明显就是在故意寻事绊住楚子凯的心绊住卓姚的脚,好不让他们能分得出身来去寻文罗问什么话,楚子凯虽轻而易举将虞昭的小心思看透,却必得依从着她来,无可奈何点头,吩咐了卓姚不去审人入了厨房,自己也安安静静不动神,专注留在虞昭身边给他处理伤,闭口再不提文罗的事。
卓姚依令往厨房去了,四下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相对无言时,虞昭再次对楚子凯说出请求:
“女子间扯皮撕脸的事,陛下就别在细问了,你又不是不知我刁蛮起来时又多咄咄逼人,再探究下去,没得让我坏了名声又让陛下掉了身份,你就听我的,把文罗放了吧。”
“也罢也罢,”
论倔,楚子凯从来不会有信心能胜过虞昭,再三求不得后,他就十分有自知之明地选择从善如流不问了,心知只要她有心藏着的话,自己就是拿铁杠杆撬她的嘴巴,都撬不出来只言片语,便也不打算逆着她的心思来了,同她分享道:
“凌锋文罗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又有镇国将军来参和了一手,他老人家的面子,我不得不给,总之,这事情越发变得复杂了,你不愿与此事打交道了也好,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