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之中瞬间被惊恐的气氛笼罩,有那吐了血已经无气息的宫女在前做样子,虞昭出现了同样的症状,让人下意识就认为她也是中了致命之毒。
楚子凯慌了手脚,众下人们也手足无措,都无心去管死在一旁的宫女了,只因心中都明白,若虞昭出了何事,帐中之人皆是染嫌疑之人,恐怕都难逃一死。
“和宁!”唯恐虞昭丧命,南荣卫骁惊惧拍桌而起,因过度忧心以至于头晕目眩,嘶哑的声音昭示着他内心崩溃难挡。
楚子凯亦是心痛如裂,要命患失感侵蚀了他的冷静沉着。再顾不得其他,连忙搂着虞昭平躺下来查看,见她口中满是鲜血,还在源源不断往外冒,胸膛却不见一点呼吸起伏,好似已经喘不过气来,不由坦然失色。
“昭昭不怕啊,没事的,我在呢,不会有事的。”见此症状,楚子凯不知发生何事,眼看那宫女已经丧了命,只怕虞昭也会如她一样,满心惊恐,搂着她的手都控制不住的颤,顷刻之间,焦急害怕让他被冷汗肆虐满身,只知急切唤着她的名字和给予安慰,不过这安慰,倒好似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御帐中出了人命,立刻惊动了整个楚营的人,冯运失了平日里的稳重,大喊大叫着让护卫前来护驾,又手脚并用冲出去请随行御医。
他出去了,在帐中的其余宫人们没有头领,生怕被牵连,又不知该做何,吓得颤抖跪成一片。
来不及探究这变故事出为何,看着虞昭在自己怀中难受,楚子凯心急心疼交杂,加之满心惶恐不安如火冲天,还得尽力控制着力道怕伤了她,情绪只能全数以声音发泄而出,洪亮如雷霆般,催促着请御医。
而后一边轻柔的帮虞昭顺着气,她口中涌出的鲜血污了楚子凯胸前衣物,他也顾不上,此刻所有感官都绷着一根弦,额上冷汗都流入了眼中,痛涩难忍,他甚至都不敢眨一下,不能容忍让虞昭的脸脱离自己视线半秒,只怕闭上眼再看,虞昭的气息就消失了。
南荣卫骁年老无力,快熬不住这万分惊恐,害怕得腿软站不住,一生都在连翻受着失去至亲的打击,从儿女双全到如今,只剩了个虞昭这个孙女,她是他与南荣夫人唯一的盼头,若再出了变故没了,苟延残喘的余生,也就彻底没了光亮了。
失去的代价太大,深知自己承受不住,南荣卫骁担惊受怕一口气积在心头上不来,好一会儿才得以缓过来,艰难撑着身子扶住桌子走近。
他与楚子凯,两人都是曾在战场上的刀林剑雨中厮杀搏命的战神,浴血满身,何样可怕的场面没见过,都未曾像此时这般慌了神,此刻虞昭被毒害,如同被人抓住了致命弱点,觉得只要她能安好,恨不得付出一切代价去换取。
好在已经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虞昭并未和先前那奉茶宫女一般晕死过去,眼睛能与楚子凯对视回应,也知点头摇头辨明问题,只是嘴中鲜红一直吐不尽,看着吓人而已。
继而,又开始不停地咳,虞昭只觉得喉中剧痛,如刀子一下下刮过,紧接又如有针一根根刺进,渐渐的,那痛消失了,实则是感觉麻木了,喉咙忽然梗住,在不停缩紧。
不那么痛了,虞昭深呼吸几口将恐惧压下,尽力试着张口想与眼前的楚子凯说话,一开口,却哑然无声。无论怎样用力,都只有嗬嗬气声出口,顿时明白过来了,自己中的绝非是致命之毒,而是封喉灭声的哑药。
不由自主,脑海中浮现了不久前才听过的一句话:
眼瞎不瞎倒是次要,嘴哑了才算得上齐全……
学不乖,总要让你付出代价……
万分恐惧之下,人往往胆子变小疑心变大,一有风吹草动,都觉得是骇人的,虞昭想到楚子凯方才说那些话,当即愣住。
何代价?原来他并不是说的气头话吗?死在面前那宫女,为何临死前对楚子凯问出那样的话?尊圣旨行事,杀了她灭口?
一连串的疑问好像可以前呼后应,让虞昭瞬间觉得毛骨悚然,求生本能唆使,想快些离开楚子凯的怀抱,好在力气未失,能够站起往后退,看他的眼神中不知不觉多了丝恐惧。
楚子凯与南荣卫骁也逐渐发觉不同之处了,虞昭此刻还有力气推开楚子凯,神识也是清明的,并非中了致命毒药,只是声音却却实实没有了,俨然成了个哑儿。
只要虞昭暂时并无危及性命之忧就好,南荣卫骁惊惧过后稳住了心神,镇定下来,果断上前,将虞昭拉到身后护着,对楚子凯威声质问道:
“陛下,这侍女死前那话,到底是何意?你指派她做何事?”
楚子凯显然也感知到了虞昭眼中那因怀疑产生的恐惧,觉得冤屈又伤心,何以刚说了那样的气话,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只能苍白无力告知:“朕不知,朕从未与她下达过何指示。”
说话间,冯运火急火燎终于带着御医来了,眼前头等大事是确定虞昭真正无碍,众人先打住探究事出何因的话头,连忙让虞昭坐下,让出一条路来给御医。
嘴里满是血液,那腥甜的铁锈味。让虞昭觉得十分恶心,止不住转头朝一旁干呕,楚子凯赶忙过来,坐至她旁边,端水给她漱口,一边为她顺着背,眼神一刻不离地关切瞧着。
片刻,御医探完了脉,起身有些不确定回道:“回陛下,脉象平稳,未有中毒的迹象,很显然,此药只为封喉。”
闻言,虞昭心惊更甚,扑所迷离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