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景物十分熟悉,高高的宫墙,肃穆庄严的殿宇,黑压压的天,一切都让虞昭觉得身负重压,独自行走在宫道上,迈出的每一步都累得她足以倒下。
可后面有那些似鬼非魔的人死命追着。虞昭不得不拖着沉重步伐继续往前走,想拼命躲开,想摆脱这一切。
实在好累,虞昭撑不住了,不得不停下,可后面那些人一个个不打算放过自己,她们手中拿的,不是毒药就是匕首,凶神恶煞誓要把虞昭千刀万剐。
虞昭恐惧至极,慌乱地朝四处张望,终于望见了那宫道尽头的宫门,好似大开着,还没了那重重看守,顿时觉得机会来了,快步朝那方向跑去,妄图逃出去。
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那出口外光亮一片,虞昭极速向着那希望奔跑着,将背后令人畏惧的人与事全都甩得远远的。
越来越近,就快出去了,虞昭视野逐渐开阔,仿佛看见南荣府的家人们都站在外等着她,南荣夫人笑的慈祥张开怀抱,和蔼面容真让她安心,虞昭不禁热泪盈眶,只想立刻扑在祖母怀里诉说想念。
近了,近在眼前了,可当虞昭伸手那一刻,宫门却瞬间关上,无论怎样都打不开,惊愕无措之间,后面有人将用力她搂回,楚子凯声音冷漠。“昭昭,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是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虞昭只是想了想,转眼间,景象蓦然发生了变化,好似又和楚子凯一起并立在城墙上,处于高位,宫外开阔的场景映入眼帘。
自由就在眼前,可就是得不到,虞昭转头看身边人,楚子凯将她手拉着,明明带着与平常无差的笑容,可从他眼神中,虞昭体会不到一丝温度。
虞昭又看清了,原楚子凯手里还握住了一把弓箭,走至身后拉着自己,如同第一次教导那般,帮忙搭着力,起弓,说着同样的话:“记得,只盯着那一处,其余皆是虚无。”
可眼前好似起了雾,所有景象变得白茫茫一片,虞昭不知该盯那一处,四处不安的扫视着。楚子凯轻笑一声,低声道:“既然昭昭不能做出决策,我帮你就是。”
话音落下那一刻,楚子凯就着虞昭的手,放出那一箭,虞昭瞬间崩溃,只因那一箭冲破了前方的迷雾,正对着的人,居然是虞陆。
虞昭看见她眼中满是无助,本能伸出手,却被楚子凯牢牢禁锢住,无力挽回那射出去的箭,满心绝望,不由崩溃惊喊。
失力痛喊,终于摆脱了这梦魇,虞昭满头冷汗,惊惧睁开双眼,心有余悸捂着狂跳的心缓神。
惊醒过后的惧怕未散,让虞昭止不住的微颤,眼前是一片黑暗,但能感受到身后人的体温是真实的。
虞昭轻轻转身,想面对楚子凯睡,却发现原来他也睁着眼睛还没睡。
见虞昭动作,楚子凯的手稍微松了松,腾出空间让她正过身来后,又迅速收紧。
楚子凯低下额头一触,触到虞昭额上全是冷汗,又往下蹭蹭,果然也挂着眼泪,柔声问道:“做噩梦了?”
虞昭不做答,抬头直盯着他脸看,视线适应黑暗后,隐约能看清他眼中中蕴含的满满温柔,确定寻不到一丝梦中那令人恐惧的冷漠后,庆幸地松了一口气。
复闭上眼,虞昭再往楚子凯怀里蹭了蹭,问道:“陛下何时回来的,怎还没睡?”
楚子凯答道:“才回来,刚把你搂住,你就醒了,哭得这样厉害,是梦见什么了?”
实在不愿去回忆那让人害怕的场面,虞昭摇摇头,告知:“不吉,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陛下快睡吧。”
今夜果然下雨了,传进来淅淅沥沥的声音越来越大,实在扰人好眠,所以二人互拥着沉默,却许久都不能入睡。
依偎在楚子凯怀中,虞昭能清晰听见,他的心跳比平时有些快,又忍不住睁眼,担忧问道:“陛下可有不适?”
楚子凯轻声答道:“没有,你呢,又睡不着了吗?”
“你不也是吗?”
虞昭从天黑就开始睡,到现在也差不多做了三四个时辰的梦了,此刻醒了说睡不着,倒情有可寻。
但楚子凯每天日理万机操劳国事,绕是精力再充沛,劳累一天,也不至于一点睡意都没有吧?
虞昭知道,定是有事让他烦心了,试探劝道:“陛下若是想替我争取什么,而未能如愿所致心中烦忧,大可不必,我回你身旁,只求你一个承认足以。”
楚子凯立刻否认:“不是,我要给你的东西,必然是适合你的,谁都无权反对。”
不是为自己,那便是为别人,定然就是因为先前那人踧踖不安回禀的关于凌嫔的事。虞昭清楚,女人的事,且需要瞒着自己的事,还能有几样,临幸,争位,阻扰,孕育。
虞昭轻声叹了口气,既下了决心选择了,再难过也不得不忍着,释怀道:“我回你身边之前,你宫里的人如何,与我无关,陛下别担心了,我不在意。”
一句不在意,顿时让楚子凯觉得不是滋味,但想到此事,确实无奈。不想多提,只道:“不说这个了,咱们后天就启程去叶城,在归人湖停留一日,去答谢一下当日为我们证婚的老者可好?”
顾左右而言他,可见心里十分害怕,虞昭从前不是没体会过,一直端着心事担惊受怕不得释怀那感受,十分折磨人,恐怕憋出毛病,遂不给楚子凯逃避的机会,问道:“不说这个了,陛下今晚睡得着吗?”
见她刨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