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渐晚怕他又要说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且没完没了,赶紧胡乱扯个话题揭过去:“外面还在下雪吗?”
宋遇果然不说话了,静静地侧耳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间或伴随着沙沙声,某一瞬,还能听到积雪压断树枝发出的清脆声响。
“没有吧。”外面天寒地冻,气温零下,屋内却十分温暖,尤其是裹在柔软舒适的被窝里,宋遇两条胳膊抱着孟渐晚,像个不断散发热量的大火炉,足以驱散任何严寒。
孟渐晚本来就不关心外面到底还有没有在下雪,闻言也只是轻轻地哦了声,翻个身伸手去摸手机。
背后的人贴着她近了点,热热的呼吸喷薄在她颈侧,羽毛扫过一样,带起些微的痒意和酥麻感。
孟渐晚用手肘推了推他,她都感觉有点热了,后背好像出了汗,潮潮的,他难道就不热吗?
宋遇突然说:“你头发好香。”
“……”
这说的是什么废话,她刚刚洗过头,不就是洗发水的香味吗?
孟渐晚摸到手机点开,没来得及看屏幕上的内容,侧目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你差不多得了,再来一次我看你是痴心妄想。”
宋遇表情无辜,眨了眨眼。他说什么了,怎么就扯到“再来一次”上面去了,他……他突然反应过来,孟渐晚难道以为他是在对她暗示?
“冤枉,我就是很单纯的说一句你头发香,没别的意思。”
“你最好是这样。”
“……”
宋遇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孟渐晚眼里只剩下流氓形象了,简直让他有苦没处说。
孟渐晚没打游戏的心思,翻了翻手机里无关紧要的新闻,微信忽然响了一声,她点了下上方弹出来的消息。
梅思琇听说林春华来了宋家,问她老人家身体怎么样。
孟渐晚回复一切都好。
梅思琇放心了,又问起宋遇的腿的情况:“宋遇去医院复查了吗?他的腿恢复得怎么样?”
孟渐晚回:“没到拆石膏的时间,还在恢复中,挺好的,你不用担心。他现在在家,除了静养也没做其他的事,慢慢就能彻底痊愈。”
梅思琇:“那就好。”
自从宋遇出院了,她也不方便总是去宋家探望,便隔三差五通过手机和孟渐晚联系,询问几句宋遇的情况。
孟渐晚回复完消息就催着梅思琇赶紧去睡觉,她知道她作息规律,一向早睡早起,不爱熬夜。
宋遇侧躺在孟渐晚身后,离她很近,几乎脸贴着脸,所以她与梅思琇的聊天内容他都看得一清二楚,一时间心底有些感触。
“没想到岳母这么关心我。”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叹了口气,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孟渐晚转头看向他,没戴眼镜的他眼眸漆黑深邃,点点光亮映照在里面,又柔又暖,带着点笑意。
“她当然关心你了,你的腿要是恢复得不好,留下后遗症将来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吃亏的还不是我,她这是疼我。”孟渐晚心直口快地说,丝毫没有顾忌。
宋遇噎了噎,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脸蛋,软乎乎的脸被他戳出个浅浅的窝,他笑了一下,语气有些无奈和宠溺:“是,你说的都对。”他举白旗投降就是了。
大概是卧室里的温度太暖和,让人心情放松,十分舒适和缓,又是在深冬寂静的夜里,两人拥着同一床被子低低絮语的感觉太过美好,宋遇一不小心就想到了更远,脱口而出:“当初岳母嫁进孟家的时候,你反对过吗?”
说起来,他好像一点都不了解过去的孟渐晚,即使他们已经这般交心这般亲密无间。他对她的过去仅仅基于那些不知真假的传言。
很多时候,他想好好跟她聊天,却一直不太有机会,眼下似乎挺合适的,深夜里抱在一起说悄悄话就很有感觉。
孟渐晚放下手机,彻底转过身看着他,轻轻蹙了蹙眉心,不解:“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的。”宋遇用手指将她嘴角粘的发丝拨开,轻声说,“你不想回答可以不说,别多想,我真是随便问问的。”
“这有什么不好回答的,我虽然有过抵触心理,却从来没反对过她的选择。”她心里也很清楚,梅思琇嫁给孟渭怀只是因为她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有钱或者是为了别的。
她很爱她的生父,却不能阻挡母亲再次追求幸福。梅思琇一个人很不容易,如果下半生能有个男人照顾她,对她好,当然比什么都重要。
相比起来,她的想法就不是那么重要。
做人有时候可以自私,但有些时候就要考虑得更多。
孟渐晚十二三岁的时候就是个打小人了,比一般的同龄小姑娘懂得更多,所以对梅思琇的选择很尊重,连闹一下都不曾。
宋遇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听她说得轻松,只是光想到那个时候她还小,性格还没有这么强硬,在孟家那样的环境里定然不好过。
孟渐晚挑了下眉尖,眼眸忽闪忽闪:“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什么你就都告诉我吗?”宋遇笑,脸往她那边凑了凑,鼻尖差一点点就要挨上她的,说话间唇瓣时不时擦过她的唇角。
孟渐晚没有躲开,沉吟了下,嗯了声。
她是觉得无所谓,反正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对她来说也不能称之为秘密,他想知道就知道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