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思琇都知道宋遇受伤的事,他的那些好兄弟自然也都听说了,在群里商量等什么时候大家有空就过来探望一下。
宋遇偶然间看到群里的消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别来,不欢迎,谢谢。”
再简单不过的几个字,意在表明他们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他心里非常清楚,他们这帮人过来不是探病,是来看笑话的。尤其是赵奕琛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八卦爱好者,搞不好会趁着探病的机会偷偷用手机拍下他的丑照,等着以后找机会嘲笑他。
宋遇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孟渐晚听完他的说法后,嗤笑了一声,心说他偶像包袱还挺重。
赵奕琛闲人一个,不甘心被拒绝,在群里呼天喊地:“顾邵宁,小八在不在你医院里,麻烦把病房号说一下,我说什么也得去探望。”
顾邵宁:“不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家医院。”
赵奕琛:“……?”
宋遇确实不在顾邵宁所在的医院里,当时他拨打的急救电话就是距离废弃修车厂最近的一家医院。他受伤昏迷后自然被拉来了这家医院,目前也还没出院。
赵奕琛找不到宋遇,只能打消探病的想法。
所以目前来探病的就只有两边的家人,梁沅沅也跟着梁如水来过几次。
宋遇后背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医生就说可以适当出去呼吸新鲜空气,长期躺在病房里对养病不利。
但他的小腿一时半刻是不可能好的,石膏拆掉前都得仔细养着,免得留下后遗症日后跛脚,说得还挺严重。
孟渐晚都记住了,明白医生的意思是说他现在出去透透气可以,运动不可以。
宋遇对此没有任何怨言,反而有点期待。好几天前,孟渐晚就说过等他可以挪动了就推着轮椅带他出去透气。
孟姐果然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得到医生的允许后就弄来了一把轮椅。
入秋后,早晚的天气都非常凉爽,宋遇病号服外面穿了外套,被孟渐晚推进电梯,下到一楼。
帝都的秋天时间短,往往才感知到秋意就不知不觉迈入了冬季。
孟渐晚推着他穿过大厅,从侧边的轮椅专用通道滑下去,绕到后面的小花园。
说是小花园,不过是个院子,中间有个大花坛,里面种着四季青和一些花花草草。花花草草都枯萎了,四季青在这个季节仍然繁茂翠绿、生机勃勃。
纵横交错的鹅卵石子路通向各个院部,有家属扶着病人在石子路上慢慢地散步,也有像孟渐晚这样,推着轮椅在平坦的石板路上走。
恰逢傍晚时分,天边云霞铺陈,被前面高耸的住院部挡住了,绕着花坛走一段路才能透过楼栋之间的缝隙看到漂亮的霞光,是亮橘和淡紫交融的颜色,油画一般。
宋遇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终于感觉没那么憋闷了。
孟渐晚手搭在扶手上没动,让他沐浴在微薄的夕阳里,发丝染成浅金色,她往旁边挪了一步,坐在花坛边上,撑着下巴看着他。
男人侧脸冷峭,线条分明,戴着金丝边眼镜坐在轮椅上,跟个病娇似的。
宋遇扭头看向她:“你问过医生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吗?”
“你想出院?”孟渐晚皱了皱眉,不太赞同的样子,“我没问,但你后背的伤还得隔三差五换药,来回折腾太麻烦,还是继续住院吧。”
宋遇:“太闷了。”
孟渐晚翻了个白眼:“我没嫌闷你倒是嫌闷了,你要是闲不住,我就打电话让小张把工作送到医院来。”
这段时间都是宋宵征在帮忙处理工作上的事,虽说宋遇上任后,他基本退居幕后放权给他,但公司里的事他也时时关注着,代管起来不难。
宋遇伸手拧了下她的脸:“我就说一句,你骂了我好几句。”
“少冤枉人,我哪句话骂你了?”孟渐晚拍开他的手。
宋遇:“你的语气就是骂人的语气。”
“……”强词夺理。
旁边一对老夫妻看他们好久了,老太太推着自家的老伴儿过来,满是皱纹的脸上堆着和善的笑意,劝解道:“小伙子,这就是你不懂事了,你女朋友是担心你啊,想让你在医院养好身体,不想你那么快出院忙工作上的事。”
宋遇和孟渐晚看着都年轻,尤其是孟渐晚,她今天扎了两根辫子摆在身前,穿着奶咖色的卫衣,胸前是冰淇淋图案,黑色宽松长裤,脚上一双运动鞋,看起来跟高中生似的。宋遇不穿西装白衬衫的时候少了上位者的凌厉感,俊朗非凡。两人凑在一起更像侣,不像是结了婚的。
宋遇面带微笑,说:“奶奶,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老婆。”顿了下,他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没有和她吵架,我们说着玩的。”
老太太边点头边哦了声,仍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两边人说了一两句话,算是认识了,得知老太太的老伴儿得了脑血栓,已经住院小半个月了,儿女工作忙,都是老太太在医院里照顾,儿女下班后偶尔会过来探望。
接下来的几天,孟渐晚推着宋遇在小花园里散步时都能遇到他们。
老爷子是个象棋迷,在医院也没人和他下棋,宋遇听说以后就叫人找来一副象棋,两人就在小花园的凉亭里下棋,每天都能引来一群穿着病号服的老大爷老太太围观,能把凉亭围得水泄不通。
孟渐晚就坐在边上吃橘子,吃着吃着就忍不住叹气,老年生活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