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渐晚坐上宾利后座,想到孟维夏那张菜色的脸,憋不住笑了笑。
宋遇紧跟着她坐上车,司机为他们关上车门,他转头间就看到她唇畔一闪即逝的笑意,伸手过去捏了下她的脸:“笑什么?”
孟渐晚撇了下头,还是不习惯他在有外人在的场合对自己动手动脚,不过她这会儿心情好,没有跟他计较。
“你是不是故意让孟维夏听到那句话。”孟渐晚靠着椅背,披在肩头的宽松大衣不小心从肩头滑落,她暂时没有去管,“就是那句‘我原本的计划是拍完发卡就离开’。”
宋遇捏着大衣衣领往上提了提,盖住她的雪肩:“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孟渐晚哼了声:“你以为我的智商跟孟维夏一个水平?”
“我这不是怕你的好姐姐想不明白吗?”宋遇手搭在膝盖上,笑了笑,“只好把话挑明了。”
孟渐晚啧啧两声。
她想象不到孟维夏知道真相后的表情,花两千万买了个破戒指,估计能当传家宝传承下去了。
孟渐晚想到这儿,摸了摸头发上的发卡,想把它取下来。
宋遇看出她的意图,掌心覆在她手背上,阻止了她的动作:“为什么拿下来,戴着多好看。”
孟渐晚:“头上顶着一辆跑车,脖子承受不住。”
宋遇笑得眼睛都弯起来,车子正在前行中,路灯的灯光间歇性地洒进来,他的面庞明明暗暗交替,黑眸却始终星光点点。
“先戴着,回家在取下来。”宋遇拿下她的手,担心她再有动作,干脆把她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
孟渐晚试着抽了抽自己的手,没抽开,拿眼神瞟他。
宋遇本就跟她挨着坐,腿贴在一起,接触到她的目光,他更近了一步,几乎是挤着她,头偏向一侧,靠近她的耳朵,为免前座的司机听到他的声音,他用气音说话:“说好了今晚翻我牌子,连手都不给牵?”
他气息温热,不容忽略,孟渐晚心跳漏掉一拍,僵坐着没动。
宋遇却保持这个姿势,下巴搭在她颈窝:“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短短几秒后,孟渐晚神色恢复如常,伸出食指戳在他额头,把人推开:“我做过的话什么时候不认账过?”
宋遇坐了回去,想了想低头发笑。
两人没有回宋家别墅,而是去了公司附近的那套公寓。
孟渐晚透过车窗瞧见熟悉的小区大门,微微愣了一下,从拍卖会出来,宋遇跟司机交代了一句,她当时在想孟维夏的事没有仔细听。
宋遇温声提醒:“我们到了。”
孟渐晚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别过头暗笑了一下,没有戳破,推开车门下去,乘着电梯上楼。
她记起来宋遇生日那晚,他们也是在这里过的。
孟渐晚挑眉,宋遇的小心思当然是不希望有第三个人来打扰。
两人走到门外,孟渐晚正准备按指纹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阿姨站在门内,对外面做了个“请”的手势,正准备送走前来为两人做菜的两位大厨。
阿姨看到门外的两人,心知自己也可以跟着一起走了,微笑着说:“宋先生,餐点已经准备好了,您和夫人慢用,我们走了。”
宋遇在外人面前一直是得体的绅士,微微侧过身让屋里的人先行,手贴着西服衣襟,颔首:“辛苦,慢走。”
阿姨和两名厨师飞快消失在两人面前。
孟渐晚回到家里便放飞了自我,一脚蹬掉一只碍事的高跟鞋,光脚踩在地上,把身上的大衣扯下来扔在一旁,手绕到背后捶着颈间,扭了扭脖子。
宋遇跟在后面为她服务,从鞋柜里拿了拖鞋放在她脚边:“去洗个手吧,我们可以用餐了。”
孟渐晚想把身上这条束手束脚的裙子扒掉,换上舒适的家居服,奈何肚子恰在这时响起一阵咕噜噜的声音,显然她的五脏庙已经等不及了。
她准备绕过餐厅去厨房洗手,却在看到餐厅的布置时停住了脚步。
雪白的长餐桌上铺了雷斯桌布,周围垂下来的边缘不仅镂空雕花还带着细碎流苏,桌上每道菜都盖了或圆形或长方形的不锈钢盖子,两边分别摆了烛台和玫瑰。
平时略显空荡的餐厅,因为多了一架三角钢琴而显得没有那么冷清。
宋遇在玄关脱掉西服外套挂在衣架上,摘掉了腕表和领带,走过来时见她表情微愣,转头看向餐桌的布置。
完全按照他的要求,不过分浮夸,也没有失去隆重,他很满意地挑了挑眉。
“我特别交代过,中餐和西餐都有准备。”宋遇垂下视线,见她好像还没有洗手,拉着她到厨房水池边。
大概是今天所有的安排都超出了孟渐晚的想象,也脱离了她平时一贯行事作风,所以她一直被宋遇“牵着鼻子走”。
包括此刻,宋遇抓着她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帮她洗手,她也没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仿佛理所当然。
宋遇低着头按压了一泵洗手液在掌心,四只手交缠摩挲,被白色泡沫覆盖。其实他是有点享受为孟渐晚做这些,因为她总是太独立,偶尔给她夹菜,她都很不习惯,更别说像现在这样。
等孟渐晚反应过来想要拒绝的时候,他已经帮她洗完了手,从一旁抽过干净的白毛巾给她擦手。
“我自己来。”孟渐晚缩了下手。
“已经擦好了。”
宋遇给她擦完,顺带擦了擦自己的手,带着她重新回到餐厅。
孟渐晚将要落座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