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海呢?”王七麟问道。
唐锡一怔,反问道:“呃,谁?”
王七麟换了个人,喝道:“赵不离呢?出来!”
昨天早上打过照面的赵不离急匆匆跑出来,道:“卑职赵不离见过……”
“本官让你带回来好好看守的方海呢!”王七麟咬牙问道。
赵不离说道:“卑职将他送入小牢去看守了。”
前边不远处一个削瘦汉子额头猛然沁出了汗珠子,他硬着头皮说道:“回禀王大人,方海、方海今天清晨死在了小牢!”
赵不离身躯一震:“什么?”
唐锡悲怆的闭上眼睛。
妓子接客来月红,屋漏偏逢连夜雨!
本来他手头上就是大案频发,结果地头上又死了个观风卫盯着的人!
他一时心如死灰,感觉自己的仕途到头了。
王七麟喝道:“怎么会这样?本官不是让你们老老实实盯着他的吗?不是与你们说过他的处境很危险吗?”
赵不离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王七麟又怒视那削瘦汉子喝道:“还有,你说他今日清晨死在了牢里?混账!怕是你今天清晨才发现他死了的事吧?”
瘦削汉子惶恐叫道:“卑职该死、卑职失职,请王大人责罚,还请王大人责罚!”
王七麟看向唐锡,重重一甩袖子。
唐锡知道自己要表态了,他阴沉着脸说道:“来呀,将涉案人全给本官拿下,先收起他们的印!”
一个大印上去将赵不离等人给挨个拿下。
这时候唐锡脸色稍缓,又对王七麟说道:“王大人,此事是他们失职了,不过卑职也有责任,昨夜卑职本来应当亲自镇守在驿所,但是却随您去了山里头,并且遭遇大雨,耽误了回程……”
“你是想说,本官也有责任,是吧?”王七麟冷冰冰的说道。
唐锡说道:“卑职不敢。”
王七麟说道:“堂堂锦官城,这可是西南重镇、国之大城,结果堂堂听天监驿所的小牢被鬼祟进出自如,害死人命比杀鸡屠狗还要轻松!”
听到这里,唐锡额头也沁出汗珠。
他急忙拱手说道:“还请王大人海涵,此事不应当发生,本驿所供有狱神……”
“不应当发生,那它是发生了没有?”王七麟懒得听他解释。
锦官城可是一座大城,唐锡也是唐门中出类拔萃的弟子,他还以为这里的驿所肯定是固若金汤,拦住一个复仇女鬼还不容易?
没想到名满九洲的唐门一样拉稀摆带了!
唐锡叹了口气,道:“若是寻常鬼祟,一定能拦住!若是拦不住,那说明此鬼甚凶!”
一行人去往驿所里的小牢。
狱神完好无缺。
方海却死在了一张木床的杂草堆里。
但让王七麟感到古怪的是,这人并不像牛八刀一样是以跪在地上的姿势而死,手里也没有喝交杯酒所需的小酒杯。
最古怪的是他表情,牛八刀死的时候面含微笑、状若幸福。
方海的表情不一样,他是皱着眉头而死,但嘴角却往上挑起。
这样若是遮住他的眼睛,他像是在微笑,可要是看脸上整体表情就成了又是忧心忡忡又是想要微笑。
演技派。
总之方海死了。
丁三惊恐的抓住王七麟手臂问道:“王大人,是是是不是下一个轮到我了?今晚就轮到小人了是不是?她要害死我是不是?”
说着他哭了起来:“可是小人冤枉,小人真的冤呀,小人没有干过什么卖尸首的事,小人顶多是吃过人家霸王餐,却也不是小人强行要吃,是他们强行不收小人的钱,那些掌柜的说的很明白,他们就想让小人给……”
“行了你先别怕。”王七麟安慰他,“别说了,你最近跟着本官,有本官在,即使是厉鬼来了,本官也能护住你!”
丁三急忙跪下磕头道谢,王七麟将他拖了起来,他又开始哭哭啼啼的嘀咕:“小人没有干过那样丧良心的事,谁知道它们两个会用人家姑娘的尸首去赚钱?小人知道的话也不敢干呀!”
听着他的话,王七麟心里一动:“这尸首肯定有问题了,嗯,唐大人,查一下牛八刀和方海平日里都跟什么人勾结在一起,他们在做倒卖盗卖尸首结冥亲的恶事,必须严惩!”
一直低头跟随在他们身后的赵不离急忙走出来说道:“回禀王大人,此事卑职清楚,卑职昨日将他带回后立马审了他,查出了他的同伙身份!”
王七麟眼睛一亮,道:“好,赵大人立下一功。”
赵不离知道自己的前程峰回路转了,急忙说道:“不敢当、不敢当,都是咱们听天监诸位大人规矩立得好,卑职是按照规矩来做事的。”
与牛八刀两人一起作恶的是一伙胆大泼皮,领头的叫金阿三,他们平日里活跃在城外山里头的乡村之地,但偶尔也会进城赌博和逛窑子,在城内有相熟的人。
赵不离立马去抓人,当天便抓到了人。
泼皮们很会装傻,金阿三是个疤瘌头的无赖子,被带进驿所后便跪地磕头嚎叫:“小人是冤枉的,这是冤枉呀,小人已经改邪归正,小人现在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都不敢干!”
其他泼皮跟着磕头,脑门在石砖地面上乱撞,发出砰砰砰的响声。
鲜血很快便沁红了砖头。
泼皮们本事不大,但狠劲十足,这也是他们横行乡里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