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烟杆子吐出一口烟说道:“好,老头子去断后,诸位兄弟放心,老头子的本事还凑活,只要老头子在,那你们肯定没事。”
他一口烟吐出水面,烟雾像一把长刀一样捅进河水中,恰好一条鱼游过,烟刀从它身上掠过,直接将它分成了两截!
这一手本领大大的安慰了排客们。
重新安置了人手,刘大柱将一把用麻布包裹的短刀绑在了腰上,他自己撑了一条船在船队中前后巡视。
排队继续蜿蜒向前。
河水静静地流淌,两岸的老树枯草走马观花一样的从人眼中掠过,给人一种不真实的观感。
刘大柱撑船到了船尾,老烟杆子对他点点头低声道:“你说来的会是哪一类水猴子?”
水猴子这东西是分类的,主要有三类。
第一类水猴子叫菜水猴,这种水猴子没怎么吃过人,它们对人的执念不是很大,船上只要带着鸡鸭猪羊肉给它送下去,它吃饱了有可能会撒手离开。
还有的水猴子知道人肉的好,它们对鸡鸭猪羊肉毫无兴趣,这种水猴子的眼睛是红的,它们专门盯着人,要想从它们手中活命,只能用武力来赢过它,让它知难而退。
这是第二种水猴子,叫血水猴。
这两种水猴子都都还算好办,最难的是是第三类水猴子,也就是曾经险些将刘大柱所在排帮给灭绝的水屠子,一种曾经被人所伤害过的水猴子。
水猴子这东西心眼很小、心肠很毒,它们一旦吃过人的亏就会记一生,以后只要看到人就会进行屠杀,不杀个干干净净它不会罢手,所以叫做水屠子。
刘大柱阴沉着脸说,我跟你说实话,我心里觉得咱碰上的真不一定是水猴子。上次出航我遇上了水屠子,这次出航又碰上一只水猴子?难道我运气就这么糟糕?”
船队在水面上航行没两个时辰,有人忽然叫了起来:“排头排头,我哥没了!”
刘大柱大惊,赶紧划船过去。
一个青年哭哭啼啼的说道:“我哥刚才去屙屎,然后就没了。”
恰好一团阴云被吹来,太阳被挡住,排队众人感觉身子开始发冷。
刘大柱心里也乱了,可他知道自己现在是排头,自己不能乱,一旦自己怕了、乱了,那整个队伍真就完蛋了。
他握着腰间短刀问道:“你哥什么时候去屙屎的?什么时候没的?还有绳子呢?”
青年惊恐的拿起一段绳子。
绳子断掉了,断口参差不齐,像是被硬生生撕断的。
其中绳子断口上方湿漉漉的,刘大柱拿起绳子闻了闻,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水底淤泥的腥臭味!
这也是水猴子身上的味,因为平常时候它们喜欢钻到淤泥里头待着,这样可以隐藏身形,避免被猎物发现也避免被敌手发现。
到了这时候再说排队不是被水猴子给盯上就是自欺欺人了,刘大柱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他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坏,连续两次碰上水猴子!
扔掉绳子,他阴沉着脸说道:“开祭坛!”
这是对付菜水猴的法子,开一个祭坛,将鸡鸭猪羊肉当祭品扔下去喂饱它,若是菜水猴跟着人,一顿鸡鸭猪羊肉就能喂饱它,让它离开。
头船拉开供桌、摆上龙王爷神像,刘大柱焚香烧纸以后带人虔诚磕头,然后把准备好的鸡鸭猪羊肉给扔到水里。
一条汉子不甘的上来拦住他,道:“排头,咱弟兄早就不知道肉味是啥滋味了,这么些好肉扔水里喂鬼?留下吧,管他是水猴子还是水老虎,他娘的,弟兄们跟它干了!”
好几个人在悄悄地吞唾沫。
他们别说鸡鸭猪羊这些肉食,就是连高粱麦麸这种粗粮都吃不饱。
刘大柱摇摇头,说道:“大高,你退下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他看看周围盯着肉食一个劲干咽唾沫的兄弟难免心酸,又说道:“货送到了拿到钱,弟兄们一起吃炖鸡,吃到撑!”
鸡鸭猪羊都是是活的,解开绑腿后扔到水里它们立马开始扑棱,瞪大眼睛张开嘴巴,却没有声音发出。
其中鸭子是游泳的好手,鸡猪羊也会游泳,可是它们被扔到河里后却没有游走。
船队继续逆流而上,鸡鸭猪羊消失在原地。
无声无息。
见此刘大柱和一些老排客露出欣喜之色。
他们知道祭品这是被水猴子给吃掉了,从这点来看他们碰上了一个菜水猴,因为血水猴有人的时候只吃人,而水屠子防备着人,也不会去吃人扔下去的东西。
老烟杆子松了口气,吐了口烟说道:“这下子好了,好歹把余下人的命保住了。”
这话说的太早了,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躲过一劫,可是劫难没有离去,排队的人开始断断续续的失踪,有的去船尾拉个尿没了,有的是在船舷打个水没了。
只要靠近水边,人就没了!
更可怕的是夜晚,每天天一亮刘大柱清点人数,就会发现队伍里丢了一个人。
每个人丢的都是悄无声息。
到了这里刘大柱明白了,这次他们碰到的不是个菜水猴,恐怕是个水屠子,因为他们一直在河上飘荡好几天,这水猴子一直跟着他们。
菜水猴和血水猴是不会追踪他们这么远的,毕竟水域之中也有地盘划分,水猴子也不敢去轻易跨越地盘。
但水屠子不一样,它们恨死人了,只要发现船队、只要自己没死,那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