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见奴家小瞧了他,便生气的将金铢来路说了出来,为了怕奴家不信,他还说出一同与他得到这金铢的人,这人叫做木百金!”
听着她的话,木百金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骇。
小杳然还要说话,他激动的叫道:“这婊砸信口雌黄!大人,不能信她啊,婊砸的嘴信不过!”
沉一点点头,女人的嘴巴都信不过,他吃过大亏的!
王七麟冷笑道:“你再矢口否认也没用了,事实上真正让你露出马脚的还不是这件事,而是你之前骗我说卖掉鸡头和羊头的时候你碰到过这钱的事!”
从徐大今天的遭遇他就知道这沾了因果的买命钱多可怕,徐大只是过了过手,然后就差点被整死,一路整的生不如死。
同样,常营也只是碰了下买命钱就把钱还给了那鬼,接着第二天他儿子就死了!
这更倒霉!
木百金呢?按他的说法他两次碰过这买命钱,可是却压根没事,这不就奇了怪了?
当时听谢蛤蟆说过买命钱的邪异后,王七麟就猜到了木百金有问题。
再联系常营二子前天莫名其妙死掉这件事,他推测出对方一定得到过这么一枚金铢并花掉了,于是他上午先去找了常营二子前一晚上所去的青楼,轻轻松松便查到真相。
王七麟蹲在木百金跟前说道:“你不知道这个要命钱多厉害,是不是?”
木百金浑身哆嗦的像是筛糠一样,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说道:“官老爷,大人,草民、草民确实说谎了,其实第二天晚上发生的事都是小弟与我说的,草民那晚上害怕,没敢……”
“还要狡辩?”王七麟不耐的打断他的话,“你非要本官上刑才肯说实话吗?”
木百金叫道:“大人你没有证据!草民一介白丁,哪有本领驱鬼、哪有渠道得到买命钱?”
他这话一出口,忽然发现周围的人看自己的样子变了。
王七麟冲他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本官什么时候说是你驱鬼来着?本官又是什么时候说是你拥有买命钱?最重要的是,本官什么时候提到过买命钱这三个字?”
“刚才本官与你说的可是——要命钱!”
常营厉喝道:“木头!幺儿真是你害死的?一切都是你的谋划?”
木百金脸上肌肉抽了抽,他回头看向常营想要吼叫,可是最终却颓然不语。
常营跪着冲到他跟前抓住他肩膀使劲摇晃起来,问道:“木头,是不是真的?”
木百金没有回答,他看向王七麟说道:“大人,我也有个故事想说给你听,你愿意听吗?”
王七麟点点头。
木百金想了想,说道:“我这个故事也是差不多从十一年前开始的。”
我叫柏彪,我爹叫柏大海,他希望我能长得比老虎还强壮、性子比老虎还凶猛、以后比老虎还威风,于是给我起名为彪。
现在想来,我爹应当不是什么好人,好人或许会给孩子起名为彪,但又怎么会希望孩子会比老虎还凶猛、比老虎还威风呢?
然后十一年前的春天,官府忽然来人把我爹给抓走了,后来有当官的来传信,说我爹犯下大罪要被砍头。
但我大伯告诉我们说别怕,他有办法救我爹。
果然,那一年冬天,有一次下了大雪后他带着我爹回家了。
我永远都记得那一天,我爹被官府抓走了半年后忽然在我大伯陪伴下回来了,我家欢天喜地,我娘和我爷爷已经收拾好了家当,准备吃个饭就立马搬家。
可是一个长得又高大又吓人的汉子来了我家,他进门就说我爹已经被他砍了头,我爹求他不要说了,他却还是一遍遍的说。
他一遍又一遍的说,我爹开始哭,然后我爹头就掉了。
血喷出去那么远啊!我永远忘不了,我爹的头,就在我眼前掉了!他的血喷出去那么远!
然后一切就变了样。
我爹死了,我爷爷又害怕又伤心也死了。
我娘不知道去了哪里,那时候我大伯也不见了,我流落到街头成了个乞儿,好几次差点被人拐卖,幸亏我爹曾经教过我许多识别人贩子的法子,我也算机灵,逃过了这些劫难。
那时候我便想复仇,我天天想要找他报仇,我想守着他儿子的面砍了他的脑袋,让他们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
可是我知道我还没有这样的本领,我打听过消息,知道了那个让我爹掉了脑袋的人叫常营,是个管刽子手的官,压根不是我这样一个小乞丐能对付的了的。
于是我便跟随商队天南海北的走,我想学本事!
结果很巧,当我随着商队来到平阳府的时候我竟然又碰上了那个让我每次做梦都要痛恨他的人,见到他的时候我差点没忍住拔刀要捅他!
可是这人已经忘记了我的样子。
或许他从未注意过我的样子。
他问我叫什么,我怕他怀疑我的身份,但我又不想放弃我的姓氏,于是我拆了一下,将柏拆成了木和白,我还是不放心,又把白改成了百。
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他从我口音听出我的祖籍,又看我可怜,竟然收我做了徒弟。
我知道报仇的机会来了,我知道朝夕相处,我一定能砍了他的头。
的确,机会出现了很多次,但每次事到临头我都会害怕,没办法,我爹给我起名起错了,我不是一头彪。
就